“就这么放他们跑了?”看到卡努特竟然就这么把阿特达家的人放走,几个年轻弟兄多少有些不甘心。
卡努特耸了下肩,叹了口气——这些兄弟战阵厮杀不落人后,可论起运筹帷幄独当一面就差远了,眼下这两三百弟兄里,能够带头的不过几十人,而能够独当一面的,也无非哈康、托尔、霍德尔、西格特等几人罢了。
其中,哈康是他自小玩大的朋友,心思缜密,颇有见地,但终归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值得信赖。
托尔是他在海上厮杀时遇到的,原本就自己指挥着船队,见多识广能征惯战,兼之被自己的武力和手段所折服,也是可以重用的。
而霍德尔则因为自己帮他报了家族的血仇而宁愿将他自己和他麾下一干弟兄的性命交付给自己。加上他麾下那群弟兄也各个是无法无天,不拘干些黑活的狠辣角色,正可以充当特别行动队使用。
唯独值得担心的就是西格特——虽然西格特是自己家庄园里的农奴之子,自幼就做自己的跟班,忠诚可靠又机灵懂事,但低微的出身使他变得有些唯唯诺诺,不象是个做首领的人物。
摇了摇头,卡努特看着周围围过来的兄弟们:“你们真想就在这就灭了阿特达一家?”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迟疑起来。
北欧好汉素来快意恩仇。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仇太深纠集了人马杀上门去灭人全家也是有的。但在**武斗灭人一家却是前所未有的——就算再愚鲁的人也看得出来,若是真这么办了,以后怕是就没人敢来**诉讼、和解了。
哈康皱了下眉:“只怕他们伏在路上。”
这话一出,一干汉子纷纷点头——这也正是他们担心的——眼下大家聚在一齐自然人多势众,可一旦分开,那是谁也不能独自抵挡阿特达家的进攻的。
毕竟,和卡努特这样自己出去跑三年就带回来近三百弟兄的牛人不同,哈康走的时候带走三十人,回来的时候也只带回来五十人,而还有些没有出走的弟兄,更是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看到这帮“兄弟”为难的表情,霍德尔便沉下了脸,看着卡努特:“要不,我带人追上去?他们终归要过夜。”
听到这话,和卡努特一起回来的弟兄们便充满了期待——对于霍德尔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如果他带了他的人动手,那么老阿特达一家怕是路上就得死绝。
然而卡努特本来就要借助老阿特达一家的威压来整顿统合自己的队伍,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除掉对方:“不成。他们家好歹有个女儿嫁了国王的儿子,这事还得缓缓。”
之后,卡努特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都先去给各家大人说说,叫他们先各自结伴回家——咱们有三年没聚了,还有好多个新的兄弟,正好一齐聚聚。等完事了我挨个送你们回去。”
一干青年武士互相看看,发觉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别的事,便索性答应了下来。
于是,依照各家庄子的远近和防卫,那些家里有子侄得罪了阿特达家的人们便相互结伴同行,各自回家了。
而老马格努斯,也在丢给儿子一袋银钱之后,强邀了尼尔斯一齐回家。
得了老爹的银钱之后,卡努特毫不在乎的将这一袋银钱连通自己的一袋银钱一同交给了维达长老——尽管卡努特跋扈不羁,却也没蠢到公然开罪神殿的地步,而且,他和兄弟们并没有随身携带过多吃食,想要聚会,还得要神殿里的人帮忙操持。
得了足够的银钱之后,维达长老也不再计较卡努特的胡闹,叫出人来,搬出桌子,摆上盘子,将大块的腌肉熏鱼乳酪和长条的面包腊肠以及各种时令菜蔬摆了一桌子,又搬出十几只大木桶,每一只里都满满的装着酸甜可口的蜂蜜酒和清香起沫的麦酒。
卡努特和众家兄弟即不客气也不矫情,当下便各自取了餐刀、酒杯,大快朵颐起来。
一边纵情吃喝,卡努特一边将诸位弟兄相互介绍了认识。
三年前他离开之前就已经和他换过血成了兄弟的自然不必再次介绍,可除此之外还有他去了北方在芬马克地方上和卡雷利亚人征战时所募集、折服的战士,以及在南下小亚细亚的路上征服的战士等一干人马,需要相互介绍。
这些“后来的”战士们也和卡努特并肩作战一年有余,早熟稔了。卡努特不但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名字,更给他们每一个都起了绰号。
于是,每叫到一个人的名字,卡努特就毫不客气的报出他的绰号,引发一阵哄笑。而旁的战士则兴高采烈的欢呼他的名字和绰号,同时举起牛角杯,喝下一大口酒。
照理,他们本该一口干掉一整杯酒。可毕竟场上足有三百多人,若是为了一人干掉一杯,那么神殿里的存酒便远远不够了,所以这些兴高采烈的年轻人也只能略微克制忍耐一下。
最后,经过卡努特的介绍和统计,他的兄弟各自归属如下:
他最初从家里带出去的好汉和得了他释放自由的农奴共计二十八人。
在芬马克地方上征战中募集的日德兰人、诺尔兰人和拉普族人共计一百三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