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急报穿宫越庭来到赵佶的龙书案上,展开橙黄se的丝绸一目十行将其阅尽,脸上yin晴变幻冰凉的骇人,愤而挥袖扫光书案上所有的东西,“高俅误国,该杀该杀!”眼中杀伐之意让殿上文武大臣噤若寒蝉,平ri儒雅随和的官家看过高太尉的奏书后为何会如此震怒,难道殿前都指挥使高大人首战不利,一时面面相觑私底下打手势相互推诿,让对方先开口打破沉默。
高俅风光无限时结交下朝内盟友大都怯懦无作为,耷拉着脑袋,怀抱拂尘如老僧一半入定了。除了官家赵佶嘘嘘粗气,殿内几乎针落有声。
殿前官急的热汗直流,偷瞧了一眼奏书上的文字嘴角左撇,怀中拂尘不停调转挨个方向向底下的大佬们求援。
按着不成文的惯例,殿前官嘴角左撇意味着不好的消息,执宰王黼暗骂梁师成、童枢密,好像提前得到了知会,齐齐告病不上早朝,留下他一个文臣之首,只得硬着头皮出列叩首:“圣上因何兴师动众,还请明示。”顶风为高俅进言的举动他是没有胆气去做,唯有中规中矩地祈问。
“朕派高俅领兵剿灭梁山贼寇月余竟只有一纸败书,损兵折将不说连着济州一并失了,几万兵马缩居任城,丢尽了朝廷和朕的脸面。”
底下大臣一听恍然大悟,心里嘀咕着是不是高俅耍了花枪yu扬先抑,夸大敌人再上报喜讯。那可是三万禁军jing锐,不是终ri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农。这种想法只能在脑中盘桓,谁也不会冒傻气地说出口。持同样的心思的人不在少数,紧张的氛围怪异起来。
执宰王黼升任前整ri随王伴架,诗词歌赋、推杯换盏的功夫远在治国之上,他没有焦虑高俅兵败带来的负面影响,反而悔恨着没有收纳几个活泛心思的小弟,一有大事就要抛头露面,暗暗念叨只要附和了官家的意思就好,“殿前都指挥使高俅果然该杀,臣这就起草文书兴师问罪。”
“相较殿前督指挥使而言梁山贼人实属罪大恶极,蔑视朝廷威仪,乞请圣上再派大军以正乾坤。”在赵佶冰冷的目光下,次相余深徐徐说道,说完凛凛然并排站到首相王黼的另一边。
一件事情首、次两相态度截然不同,赵佶看看低眉顺眼的王黼又瞧瞧中正谦和的余深,最终选择了后者,“就按余爱卿的建议,再掉两万禁军jing锐,不复济州剿灭梁山孽贼他高俅就不要回来了,旨意随军一起南下。”
王黼四肢燥热唯唯诺诺地称是,在同僚捉狭的目送下亦步亦趋地跟着余深回到班列,俨然成了次相的跟班。
似乎今ri道德真君没有顺应赵佶的心情,殿前侍卫将一封临时誊写的奏折传到他的面前,里面叙述的正是开封府门前无头将军的案件。
“啪!”赵佶怒火越过临界点,一掌拍在龙书案上。
大臣们比官家还要懊恼,担惊受怕的ri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圣上,开封府出事了?”敢这么问的大概只有简在帝心的次相余深了。
“地方不靖,汴都也不安宁,许他不用入朝议政,白白枉费了朕的一片苦心。”赵佶一把推开奏折,殿前官赶紧稳稳接住,清了清嗓子一一念道。
开封府传来的奏书毫无文采,通篇念后大臣们左右相视纷纷议论。
“康王年幼,弹压不住地方也是情理之中,还请圣上再择一老成持重之臣。”余深第二次发言,虽是为赵构找了得利的借口,却剥掉了他刚刚到手的府尹位置。
“圣上不可。”王黼想也不想出列否决了余深的言语,事事应了次相的提议,首辅执宰将置于何地。
太子赵恒不能不帮扶一下自己的弟弟,同样出言:“启禀父皇,康王已然找到广备攻城作爆炸案蹊跷之处,或许很快就能追查到真凶也未可知,还请父皇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