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一心都在房家人身上,没听出薛梓彤的话外音说道:“不急不急,那傻丫头能有什么事,这才是大事。”
“柳姨娘,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请出去!”薛梓彤脸上堆出的假笑已经不见踪影,身上凌厉的架势立马出来,柳姨娘看出薛梓彤生气了,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在招惹她,忙说道:“就去了,就去。”临走前,还不忘讨好的冲管家笑笑。
柳姨娘一走,薛梓彤和管家都松了一口气,一副同病相怜的微笑一下,彼此商量了一番婚礼的具体事宜和琐事,彼此友好客气的交流了礼单请帖宾客,灵寿将管家热情的送出去后,薛梓彤终于垮下脸来,低声说道:“来人,给我把柳姨娘和二小姐叫过来。”
领命的小丫鬟,听到薛梓彤的声音,咧着嘴险险的要哭出来,薛梓彤温柔看着她说:“还不去?”
小丫鬟忙一路小跑奔去把人叫来了。
柳姨娘还没弄清楚状况,二小姐一派娇羞模样的进了殿,薛梓彤老神在在的靠在长椅上,但是面上却又愠色,柳姨娘正要说什么,薛梓娇看势头不对,安利戳了戳她母亲,靴子痛苦看到了这个小动作,对着平日里没什么存在的庶出妹妹好感到增加了些,比她母亲还是有些眼色。
柳姨娘见到薛梓彤夜叉似的表情,也愣住了,两人战战兢兢的不敢坐,薛梓彤看势已造好,便说道:“坐吧。”
柳姨娘坐下一会,又开始想说什么,薛梓娇给了她一眼色,柳姨娘并不理会,可是当看到薛梓彤的眼神,她立马就安分了。
三人沉默的坐了一会,面前堆着的是房家送的彩礼。
气氛压到冰点时,薛梓彤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柳姨娘要嫁女儿了,心里可是好生欢喜。”
柳姨娘说话倒是真诚的说道:“我们母女自是永远记得大小姐的大恩大德,以后一定为大小姐是从。”
薛梓彤淡淡扫了她一眼,算她识趣,不过现在的豪言壮语,以后又是如何就不好说了。
“姨娘这话说的见外了,妹妹能嫁得好,我做姐姐的也是为她高兴。”薛梓彤不在意的看看自己的指尖,懒洋洋的说道,柳姨娘始终想和她对视一眼,但都失败了。
看见薛梓彤这副神情,柳姨娘的气势软了下来,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大小姐,可是她很清楚得罪薛梓彤的人下场都不好。
“大,大小姐有什么话想和我们母女交代?”柳姨娘无助的看看自己的女儿,希望女儿能明白些什么,薛梓娇一直养在深闺,以前和薛梓柔又很少来往,心思还不算太坏,只是见得世面少,一直柳姨娘说什么,便做什么。怯怯的看了眼薛梓彤,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为我的婚事操心不少,小妹在这先谢过了,姐姐还有身孕,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一定要说出来,做妹妹的一定会竭力为你分忧解难。”
薛梓彤听着薛梓柔清清楚楚的把话说出来,倒也不讨人厌,房家是都是读书人,读圣贤书的人家心思都不会太坏,她微微宽心些。
“我今儿说的话也是为了妹妹好,姨娘你也别往心里去。”薛梓彤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是喜欢这门亲事的,心里也知道我的好,但是薛梓娇是从咱们将军府出来的人,在房家就代表着将军府,万不能被人小看了去,柳姨娘你表现的太过殷勤,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嫁过去,夫家如何看她,如何看我将军府!”
柳姨娘被薛梓彤说的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可是也知道她说的是个道理,自己确实高兴过头了,她哪能想到自己能攀上那么一门亲。
薛梓娇心里也十分感激薛梓彤的一番话,她从小学会的就是忍让,承认女孩子自身的懦弱,为什么大宅院里的女孩子都是这般一肚子心机,因为她们的处境太过可怜,只有挖空心思去争斗才能去赢得一点点可怜的生存机会。
“姐姐,我明白了。”薛梓娇站起身来正正经经的给给薛梓彤行了一礼。
薛梓彤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向柳姨娘说道:“柳姨娘机会是给你了,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了。”
柳姨娘看看薛梓彤,忙点了点头。经过薛梓彤的一番敲打,柳姨娘果然安分了不少。薛梓彤打发了母女两,安排了下府中的一应事务,进到房间里让灵寿为她挑拣了一件灰色的纱质素服,都说要想俏一身孝,虽然薛梓彤并没有披麻戴孝那么夸张,可是从头到位配套的暗色系装扮,她一向以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让自己格外动人,今天她只是在脸上淡淡的铺了一层粉,眼睛画了些内眼线,清纯如出水芙蓉,一身素服趁着雪白的脸色格外楚楚动人,眼波一转便起了一层水光,薛梓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扶了扶鬓角,灵寿已经在一旁看呆了,她眼里的薛梓彤就像寒冬一株悠悠的白绫花轻轻绽放,既柔弱又坚忍。
薛梓彤看着一向沉稳的灵寿都惊艳了便知道自己今天的妆容十分成功。起身理理自己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萧弘瑾,萧弘瑾看着正因他的突然出现眼神茫然的薛梓彤,仿佛午夜的秋水。
萧弘瑾知道薛梓彤不但美而且多面,只要她愿意,随时都会带来惊喜,你永远也不知道薛梓彤下一秒会是什么模样,在萧弘瑾知道薛梓彤离奇的身世后,他甚至觉得这个每天睡在她身边的女子就是个迷,她以这样离奇的方式来到他身边,是否也会离奇的离开。这样的不确定,让萧弘瑾觉得和薛梓彤每分每秒的相处都是可贵的,也让他时时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薛梓彤看着萧弘瑾眼中燃起的一抹****,两边侍女都识趣的退了出去,薛梓彤看上去柔若无骨但是去牢牢的将两手按在萧弘瑾胸口,萧弘瑾熊抱的姿势被制止了,薛梓彤把他挪到一旁径直走了出去。
招招左右两边的人,便走了出去,薛梓彤以前可能会跟着萧弘瑾在房间里柔情蜜意一番,可是她在世为人对感情有了另一种看法,无论你多么爱另一个人,你们也始终是分开独立的个体,因为这种独立才能让爱持久,让爱干净,让爱不猥琐。薛梓彤现在若回到从前,一定是那种,为了擦好自己的指甲油而仿佛没有听到男朋友电话声音的那种女人。
薛梓彤坐进马车,身后跟着一群护卫和一对备着贵重礼物的一众家奴。到了凌府,薛梓彤惊讶的发现居然还有一辆马车,她虽然深居闺阁,却对外面的事十分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