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刘太守,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刘别驾家人,有紧急事情找太守。”
一条小船迎上去,把其中首领接上了小船,刘璟不知刘先派人找自己有什么紧急之事,他走出船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首领认识刘璟,连忙取出一封信单膝跪下承上,刘璟接过信看了一遍,心中顿时一惊,刘表病情恶化,已到弥留之际,希望他火速返回襄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昨晚两更时分,我家老爷接到消息,便匆匆写了这份信,让我们赶去江夏。”
刘璟心中暗忖,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蒯越不告诉自己?
或许他已经派人南下了,和自己交臂错过,刘璟希望是这样,但自从上次商议联合之事后,刘璟便有了一种感觉,蒯越似乎已经蔡瑁认输,开始偏向于亲曹。
不过这也难怪,蒯家的田庄和资产大多集中在南郡,而现在南郡成了刘备的势力范围,使蒯越不但数年心血落空,还蒙受了巨大的财产损失,蒯家要挽回损失,只能寻找更强的后台。
很显然,蒯越认为自己刘璟还不是足够强大,至少远不如曹军强大,他认为曹军南下后,自己必败无疑,也正是这样,蒯越逐渐回归重从前,又慢慢转回为亲曹派。
但此时不容刘璟细想,他立刻对送信的首领道:“你回去禀报别驾,就说信我已经收到了。”
.......
天还没有亮,房间里点满了十余盏长命灯,将病房照如白昼,经过数月煎熬,刘表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一刻,五更时分,他的心腹侍卫分别将蔡瑁、蒯越和刘先三人请到了州牧府。
尽管大部分侍卫都已被蔡夫人收买,但在刘表弥留之时,几名心腹侍卫还是遵从了他的命令,将荆州三大高官请到了病房。
病房外的台阶上,蔡瑁、蒯越、刘先以及刘琮四人静静地垂手而立,他们的神情都十分复杂,有悲伤、有痛苦,也有迷茫。
这时门开了,医正张谨走了出来,嘶哑着声音对众人道:“州牧想见见大家,进去吧!”
四人走进了房间,围住了刘表的卧榻,刘表已形如枯槁,气息微弱,但精神却意外地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一种诡异的光泽。
众人都知道这时回光返照,都黯然低下了头,站在墙角的蔡夫人忍不住捂住嘴扭过头去,泪如雨下。
“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病榻上,刘表慢慢回转头望向众人,又微弱地问道:“琦儿和璟儿呢?”
蔡瑁和蒯越对望一眼,都不敢回答,刘先犹豫一下道:“琦公子为州牧担忧,病倒在南郡,璟公子在樊城抗击曹军,臣已派人去找他了。”
蔡瑁浑身一震,目光凌厉地瞥了刘先一眼,随即目光迅速收回,低头不语。
“哎!”
刘表轻轻叹息一声,“他总是生病...靠不住啊!”
病房里没有人回答,大家都不知道刘表说此言是什么意思,但都听得出刘表语气中的失望。
蒯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替刘琦辩解,但他又想到刘琦无情地抛弃自己,投靠刘备,心中就是一阵恨意,立刻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刘表吃力而又缓慢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事情....我是到现在...才想明白。”
他又看了看刘琮,刘琮会意,上前跪下握住了父亲的手,一滴滴泪水滚下,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痴儿,平安为福啊!”
“父亲....”刘琮失声痛哭起来。
旁边数人心中都十分惊讶,刘表怎么会说出平安为福这句话,这个时候应该是把州牧印绶交给刘琮才对。
蔡瑁再也忍不住,低声道:“州牧请安心,我们一定会鞠躬尽瘁,辅佐好二公子!”
刘表却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异常坚决,“琮儿承担不起,我决定...把荆州牧传给璟儿。”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房间里所有人都惊呆了,众人做梦也想不到,刘表最后的决定,竟然是要把州牧之位传给侄子刘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