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惊讶欣瑶对吴氏的维护,不由的叹道:“哎,女人家,有几个过得容易的,不都是苦熬着。你二嫂这人,虽然小算盘不少,为人处事却还周正,元航也幸亏有了她。”
欣瑶点点头,表示赞同,却笑道:“母亲熬了二十年,总算是熬出了头,那周姨娘也熬了二十年,又熬了回去,可见母亲的福气是好的。”
顾氏想着这些日子周姨娘在二老爷跟前的种种丑态,不由的笑出了声,挑着一些可笑的,说与女儿听。
欣瑶听得有滋有味,两眼炯炯放光。
要说这周姨娘也着实不堪了些,既然已经跟着儿子出了府,别府令住,就该收紧的尾巴,好好的过日子。她倒好,不仅不收紧尾巴,反倒去抓媳妇吴氏的小尾巴。
吴氏何等聪明人士,在顾氏,欣瑶跟前一通哭诉,直接把周姨娘送到顾氏跟前立规矩。
顾氏深恨周姨娘母女,岂会有好脸色给她,当下就摆起了正房的款,搓揉的周姨娘暗下叫苦不迭。
周姨娘一面暗暗忍下,一面削尖了脑袋往蒋宏生跟前凑,学着那媚惑人的手段,逮着机会就在男人跟前骚首弄姿,以期望男人回心转意。
蒋宏生见她一把年纪了,居然这般行事,气得眼睛翻翻,声色厉疾的教训了几次,那周姨娘这才老实的许多。
正说话间,李妈妈端着药盏进来,顾氏脸色一变,急忙问道:“平白无故的,怎么又喝上了?可是哪里不妥,老太爷怎么说?”
欣瑶朝李妈妈打了个眼色,笑道:“母亲别急,这是老太爷给我开的安胎药,你瞧瞧我,气色红润没病没痛的,都好着呢。”
李妈妈忙道:“二太太,却是安胎药,老太爷和杜太医一道商议着开的,说是大奶奶身子弱,得温补着。”
顾氏这才安了心。
欣瑶喝过药,顾氏拧着眉对女儿道:“你父亲打算腊月头便告了假起程往南,老太太身子不好,过年不回去瞧瞧,说不大过去。”
欣瑶笑道:“回去瞧瞧也好,母亲进京这些年,几个舅舅多年未见,心里都各自惦记着,若得了机会,也正好见见。今时不同往日,母亲不必顾虑太多。”
顾氏红了眼睛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一晃竟已十几年了。”
欣瑶打了个哈欠道:“什么时候动身,打发人与女儿说一声,我这边也有些东西托母亲带回去。”
顾氏见女儿喝了药有些犯困,便叮嘱了几句,又对着李妈妈,微云几个一番交待,才放心离去。
……
京城户部衙门附近的酒楼包间里。
萧寒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小纸,送到徐宏远手里,拿起茶盏,喝了两口,方道:“刚刚收到,给你。”
徐宏远脸儿薄,不大好意思当着萧寒的面看,便塞进了怀里,举杯笑道:“小寒,我以茶代酒,一是恭喜你府上有了喜事,二是谢谢你!”
萧寒复又举杯,一口饮下,扔了杯子当即道:“阿远,今日我来,并非送信这一件事。”
徐宏远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笑意全无,半晌才道:“小寒,我和你,不光有兄弟之情,还是亲人。自家人,有什么话只管说。”
萧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前两天,瑶瑶从你府上赏梅回来,染了风寒,夜里就高烧不止。”
…徐宏远脸上起了波澜,急道:“她有没有事?孩子怎样?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萧寒摇摇头沉声道:“你别急,老太爷和天翔两人一同商议拟了方子,今日晨起我出门时,烧才退了去。孩子无碍!”
徐宏远听罢,默默的给两人的杯子里续上茶,脸色微微泛白。
萧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即把李妈妈偷偷说与他的话一五十五的讲给徐宏远听。
徐宏远听罢,深深一叹道:“我从未想过,她为瑾珏阁想得竟是这般深远。我真是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