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避险,大牛若出意外,我岂能苟活于世。她这样子分明是两种药冲克了身子,春药变毒药了——”
慈心怒骂声音霎时低沉,清秀眸子看着阿拉耶识发亮,瞬间变得炽烈。他让其他人统统退远,等他谕令,众人依令退出一丈开外,全副戒备不敢稍有懈怠。俄顷,马车中传出女子异样娇声,**急促,伴随痛苦呻吟,高亢激烈,酥人心胸。围圈守备的男子们如遭雷击,男女之事于这些汉子并不陌生,只是不敢相信主子竟敢这样要了天巫,人人脸部扭曲僵硬,呆如木鸡。
周亚夫脾气急躁耿直,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邓通,努嘴道:“这,这如何是好?”
邓通直直地盯着马车方向,喃喃道:“……也好,生米做成熟饭,我汉国皇帝皇后都现成了……终究花落我朝。”
只有杨征似哭似笑发出呵呵声。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慈心突然衣衫整齐地钻出马车对着众人挥手喊启程。邓通眨了眨有几分女气的眼睛,怀疑地对着慈心喊话:“主子,这事儿就办完了?”言下之意行动太快,几疑慈心功夫欠佳,引得围观众人爆发哄笑。慈心羞恼得脸红脖子粗,咬牙怒道:“该死的奴才,圣贤书都吃到狗肚子去了!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我已有法子应对毒性,还不快赶路!”
众人得令,欢天喜地前行,可惜在翻西北方秦赵分路的垭口时,前方突然亮起火把,一排赵国弓弩手严阵以待。
“放下天巫,饶你们不死!”一名赵国校尉横刀立马于阵前,施施然对这小队人马放话。
周亚夫心中一沉,心知是今夜所犯错误耽误了行动,导致功败垂成。他对着车里慈心报告前方情况,慈心沉默片刻告诉手下人,留他与天巫在此,让周亚夫将全部人安然带回汉国。周亚夫带头抗命,打算拼尽全力掩护慈心和天巫突出重围。正在争执不下时,身后传来急促马蹄,一队威风凛凛龙骧军疾驰靠近,人人手持劲弓长刀,将周亚夫等人围得里外不透风。
“幸会呀,刘恒,慈心还是秀竹?”龙骧军让出一条道,赵太子石宣骑马不如圈子,居高临下对着从马车中走下的慈心问候,语气虽然带着讥笑,面色可是阴沉得能拎出水来。
“放了他们,我听凭你处置。”这关口慈心倒是镇静下来,他不得不承认今晚的冒险失败,只想保住与自己情同手足的三明手下。
“这位少年英雄是汉国太尉周勃之子周亚夫吧?”石宣上下打量周亚夫,深目倨傲而自负,“这两位又是谁?”他用马鞭指着杨征和邓通问,二人各自通报了名姓。
“原来是韩信手下的勇将杨征,失敬。”他嘴上说着失敬,态度却毫无恭敬之色,又对邓通极尽鄙夷:“这位不男不女的小子,竟然也是未央书院的弟子?董秋滢识人的眼光查了火候,连自身尚且保不住,还想从本太子眼皮底下偷了人去!”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爷要是喊一声疼,便不是爹生娘养的!”周亚夫挺直身板,对石宣的惺惺作态不假辞色。
“哼,嘴硬。吕雉老妖妇怕是要断气了,拿你们人头可是能跟吕禄吕产换几座县城呢。”石宣做个手势,龙骧军上前缴了众人武器,每人都捆绑结实。慈心挣扎着呼唤阿拉耶识,竭力用身体挡在马车门前不让人靠近。石宣快步走来,掀开车帘看了车中光景,顿时血脉贲张,拔剑欲斩慈心。
“住手……”
车内传来幽幽低喝,石宣立时收剑,躬身入车。慈心挣脱押他的士卒,也探头来看情况。昏迷半夜的阿拉耶识已经醒转,但是四肢还是颤抖不停。她正惊恐地举着双手,看那一双如玉柔荑弯曲哆嗦,再看两足从足尖道大腿都绷直发抖。
“我怎么了?”她赫然发问,却发觉嗓门已经嘶哑,口角还挂着一滩涎水。更令人难堪的是,罗衣半褪,露出半幅冰肌玉骨,春情无限。
“你中毒了。”慈心齿缝里迸出几个字。
阿拉耶识眼神发直凝视自己的手指,片刻后扭曲着脸绝望地喊:“我的外周神经……我得帕金森了!哈哈,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石宣掐着慈心脖子狂吼,“你对她做了什么?谁下的毒?”
慈心悔恨难当,闭眼等死。邓通见势不妙,紫涨面皮对石宣喊道:“放开主公,冲我来。是我下的毒,你家老子也有份!”
石宣蓦然松手,阴惨惨地逼近邓通:“谁,你说谁?”
事到如今,邓通只得竹筒倒豆子,将晚间情形分说清楚。石宣阴鸷的神情更添一层寒霜,森然下令返回东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