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四更天,嬴归尘吩咐布巴放出飞蠓,全速赶至宛平侯府庄园。飞蠓是一种如针尖大小的蛊虫,尾部分泌一种气味,闻之令人产生错觉,难辨方向。南蛮巫师常用飞蠓来迷惑敌人。这回不用如上半夜兜兜转转吸引萨满攻击,马车跑起来风驰电掣,令阿拉耶识踏实许多。她是个爱动脑的人,很快想起其他的墨家长老安危问题。
“我们这么快就去宛平,就不担心王昇他们那些营主抵抗不了萨满的邪灵袭击?”阿拉耶识猜想刚才袭击他们的萨满会否转而攻击其他墨家长老。
“不担心。”嬴归尘淡淡地说,“其实凌世元等儒墨长老根本就没住在润友茶楼的贵宾房,他们未入宣化,直接去了宛平。今夜出城的儒墨长老是我找的替身。”
“那你今夜为何做张做势引对头来行刺?”阿拉耶识有些生气,自己当诱饵折腾了半夜,全是冤枉功夫。
“我一直怀疑儒墨长老中有人和毋宕勾结。否则,毋宕无法消失得如此彻底。如我所料不差,今夜遇袭的只有我们的车,其他替身的车驾均可平安到达。”
阿拉耶识越发云里雾里:“袭击我们的是萨满,怎么和毋宕扯在一起?”
“快到庄园了,把飞蠓收了罢。”嬴归尘探头看一眼车窗外的夜色,对车外的布巴下令。回头再看阿拉耶识小嘴已经翘起来,遂正色道:“我怀疑毋宕就是萨满家主。你上次对我说家主年约六旬带有南方口音时,我便起了疑心。”
“毋宕!”阿拉耶识樱唇又变圆形,纤长睫毛忽闪几下,立即豁然开朗:“儒墨长老是萨满最好的下手对象,若其中有内奸就知道营主们保护的是替身,不会前来行刺。你故布疑阵一方面为了顺藤摸瓜,不让他们瞧出你的怀疑,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未被拉拢的长老。”
嬴归尘点头道:“今夜袭击我们的萨满巫术和身手平平,只有那股莫名阴寒之气令人费解,就如你所说旁侧窥伺,对我们围而不攻。我也不明究竟,等见到夫子再行请教。”
今夜发生的灵异事件对阿拉耶识而言属于超心理学范畴,用迷信的说法就是邪祟作怪,也不知道六字大明咒是否有效,如果不是深具信心又精进修持佛法,谁会理睬“临时抱佛脚”的行径?
“影子长老是什么人,钜子就不担心他们撞邪?”毋宕可能是家主的推测,让阿拉耶识对侠墨的长老也产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