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归和古笃诚分别伸手,拉住了一匹奔马的缰绳,见马背上的乘者一动不动。傅思归微微一惊,凑近去看时,见那人原来是聋哑先生的使者,脸上似笑非笑,却早已死了。
只在片刻之前,这人曾递了一张请柬给段誉,怎么好端端地便死了?另一个也是聋哑先生的使者,也是这般面露诡异笑容而死。
傅思归等一见,便知两人是身中剧毒而毙命,勒马退开两步,不敢去碰两具尸体。
段誉怒道:“丐帮这姓全的舵主好生歹毒,为何对人下此毒手?我跟他理论去。”兜转马头,便要回去质问全冠清。
前面黑暗中突然有人发话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普天下除了星宿老仙的门下,又有谁能有这等杀人于无形的能耐?聋哑老儿乖乖地躲起来做缩头乌龟,那便罢了,倘若出来现世,星宿老仙决计放他不过。喂,小子,这不干你事,赶快给我走吧。”
朱丹臣低声道:“公子,这是星宿派的人物,跟咱们不相干,走吧。”
段誉寻不着东方不败,早已百无聊赖,聋哑老人这两个使者若有性命危险,他必定奋勇上前相救,此刻既已死了,也就不想多惹事端,叹了口气,说道:“单是聋哑,那也不够,须得当初便眼睛瞎了,鼻子闻不到香气,心中不能转念头,那才能解脱烦恼。”
他说的是既见到了东方不败,她的声音笑貌、一举一动,便即深印在心,纵然又聋又哑,相思之念也已不可断绝。
不料对面那人哈哈大笑,鼓掌叫道:“对,对!你说得有理,该当去戳瞎了他眼睛,割了他鼻子,再打得他心中连念头也不会转才是。”
段誉叹道:“唉,外力摧残,那是没用的。须得自己修行,‘不住色生心,不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可是若能‘离一切相’,已是大菩萨了。我辈凡夫俗子,如何能有此修为?‘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此人生大苦也。”
东方不败伏在岩石后的草丛之中,见段誉等一行来了又去,心中好奇,便跟着他们向西北方走去,希望能追上他好生打探一番。
东方不败的轻功卓绝,段誉一行人纵然骑乘的是上等骏马,但行了不出三里路,就被她给追上了。
为了不引起段誉等人的误会,东方不败先在道旁林中快步疾行,绕开他们,抢到其前面,而后又折返大路,背着包袱优哉游哉地走着。
没过多久,段誉他们就瞧见了走在前方的东方不败。
褚万里等四大护卫陡然间见到东方不败头戴铁罩的怪状,都是一惊,觉得此人怪极,原本不敢理会,甚至想要催马冲过去。
岂料段誉那多管闲事和好奇心强的坏毛病再次发作,不顾朱丹臣摆手劝阻,他打马来到东方不败身后,问道:“这位朋友,不知怎样称呼?夤夜赶路,是要去到哪里?”
东方不败停下脚步,把头一扭,而后运起变声之术,以一个憨厚的声音回答道:“俺叫张大明。你是谁?你又要到哪里去啊?”
段誉回答:“在下姓段,单名一个‘誉’字,现下要到汝州上蔡之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里,去赴聪辩先生苏星河所召开的棋会。想必到了六月十五日,武林中精通棋艺的英雄豪杰都会在那里济济一堂。敢问大明兄是否也要赶去参加此次盛会?”
东方不败听完,终于明白段誉这次来中原是要干什么了,心想:“看来这又是一次江湖人士的大聚会,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关于‘带头大哥’的线索呢!”当即回答道:“喔,你说得没错,俺也正是要去参加那个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