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四,你……你真的……”谭老爷子也被吓倒了,话都说不利索。
谭德宝的性格他知道,一冲动,是真的会杀人的主儿啊。
虽然谭德宝总是顶撞他,不如其他几个儿子敬重他,可总归是他的儿子,他不想看着儿子去蹲大狱的。
谭德宝不理谭老爷子,而是走到刘嫂身边,嘴角向旁边扯了扯,勾出一抹冷笑。
“刘媒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给老子扯谎,老子这刀砍得就不是你儿子的手指头,而是这。”谭德宝将一样东西丢在刘媒婆的面前,同时用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拉扯的动作。
刘媒婆嘴唇泛紫,身体向筛糠一样抖动着,眼睛下垂去看地上。
“啊,我的明儿呀……”刘媒婆看清地上的物事之后,发出一声惨嚎,身子像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谭德宝丢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截鲜血淋淋的手指。
徐氏、杨氏和赵氏三人见到那断指,都忍不住恶心起来。
特别是杨氏和赵氏,俩人除了恶心,还有害怕,寒意从脚底开始漫延升腾。
谭老爷子则松口气,幸好没惹出人命。
“刘嫂,你还是将实话说了吧,不然,到时你儿子真有个闪失,我们也没办法。”谭德金看着刘嫂说道。
刘嫂哭着点头,“我说,我全说。”
她不敢再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现在只是砍断儿子一根手指,下次可不要看到儿子……
她不敢往下想了,抹了把眼泪,对谭德宝磕头乞求道,“谭四爷,我儿子年纪还小又不懂事,我做的事与他无关。求您拿些伤药给他,给他止止痛好不好。
还有,我说了实话之后,你要是有火只管冲我来,别对我儿子下手好不好,求您了,求您了。”
她的头在地上磕得呯呯响。
此刻的她,不像是一个恶毒的媒婆,倒是位慈祥的母亲!
“你要是说实话,我可以保证不再对你儿子下手,你要是敢跟我玩花招的话,我会将你捆起来,当你面砍了你儿子手脚,你会看着你儿子血慢慢流着,只至最后一滴血,我要你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求生不成求死不能,这样肯定十分有趣。”谭德宝用刀子拍了下刘嫂的脸,阴森而又残酷的说着。
他的语气,配上他的狰狞的表情,让刘嫂不敢怀疑他所说。
“我不敢耍花招,我说得全是实话。”刘嫂再次磕头,牙齿上下打着颤,声调发颤。
谭德银和杨氏俩人面色灰败,垂下头。
上房内静了下来,所有人看向刘嫂,静听她的下文。
就连赵氏和谭老爷子也忘了私吞田契一事,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事到底与谭德银夫妇有没有关系。
刘嫂又抹了下眼泪,拼命的稳了心神,这才说道,“其实林家的情况,正如谭大爷他们所说的那样,林少爷不是个正常人,不然,他们林家财大气粗,哪儿用得着倒贴嫁妆来娶儿媳妇。
不过,一开始我并没想打二霞姑娘的主意。有一天华凤找到我,想让我帮大郎寻门亲事。我正为大郎这事犯愁时,林老爷找到我,说愿意花重金求娶媳妇,同时还让我为他侄女儿随便找个婆家,无所谓婆家有没有钱,也无所谓彩礼和聘礼。
当时,我一听,立马想到了大郎,就跑来和华凤说了。
华凤很高兴,我随口又说了林少爷的亲事,第二天,华凤夫妻两就去找我,说他们能为林少爷找到媳妇,我问是谁,他们说是二霞姑娘。
为了能让你们能同意这门亲事,华凤夫妻就编了谎言,让我到时就按他们所说的来办,说谭老夫人一定能同意。
果然,我来到你们谭家,一说林家的亲事,谭老夫人立马就点头答应了。而且华凤夫妻为了不让谭大爷他们起疑心,故意将大郎的亲事扯去其他地方,没说是林家侄姑娘。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谭德银夫妻!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夫妇,谭德金慢慢走向谭德银,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牙齿紧咬下唇,嘴里已有了血腥味。
七朵早就怀疑与谭德银有关,可是刘嫂这番话还是让她不全信,难道谭德银夫妇仅仅只是为了让大郎娶亲?
赵氏难道只是因为嫁二霞时不用嫁妆?
“刘嫂,我二叔二娘得了多少好处,还有林家的聘礼和彩礼是什么?”七朵看着刘嫂问。
她忽然想到了县城那套大宅子。
“快说。”谭德宝瞪刘嫂。
“是。”刘嫂吓得往后一缩,忙答,“林家聘礼除了普通的布匹和茶饼之外,还额外有五十亩良田和两间铺子,女方家所有女眷一人一套银首饰。而你二叔他们……他们得了纹银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