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带着六郎去了厨房,将他留下后,喊了徐氏回来。
关上门,七朵才说了家中失窃一事。
徐氏得知事情经过后,既惊又吓,悔道,“我早该让你大姐在家看着六郎,幸好六郎机灵,不然……”
“娘,谁也不会想到能出这种事儿,您先看下少了什么。”七朵忙安慰。
徐氏点点头,经过一番查看,发现少了一尊鎏银的生肖雕像,与六郎所说相符。
“这可怎地是好,那可是你太爷爷送你爹的,你爹一直当宝贝一样收着。
我今儿收拾屋子时不小心拿了出来,正想着放回去时,你小姑来喊我们去做饭,东西就忘了摆回去,谁知这眨眼功夫就遭了贼。”徐氏急得眼睛都红了。
东西虽然不值钱,可意义重大。
七朵上前拉了徐氏,让她坐下,“娘,您先别急,我们来想想办法,要是吴家人拿了,东西肯定还在咱们谭家,我一定会拿回来。”
徐氏点点头,拧眉道,“可是我们能想什么法子呢?现在就算找到人,他肯定也不会认的。”
“娘,我们先回厨房,我带着六郎去趟上房,看那两个贼人在不在屋内。若在,我们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七朵镇定的说。
眼下也无他法,徐氏只好答应。
徐氏和七朵俩人将门窗紧闭,并落锁,同时将月亮门也上锁,这才放心。
七朵牵过六郎的小手,对他如此这般轻声嘱咐了几句,而后俩人打着去给吴家人送热水的借口走进上房。
谭老爷子与一位脸膛紫红的槐梧男人坐在一起。
男人年龄与谭老爷子年纪相仿,倒八字眉,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芒,说话声音十分洪亮,带着霸气,看谭老爷子的眼神分明有着不屑和鄙视。
七朵猜这人应该就是吴氏娘家的大伯父,按辈分该称一声大外公。
“……老弟啊,告诉你,做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像我家的儿子媳妇,哪个敢……”吴大外公此时正唾沫横飞的说着话,不时的拍拍谭老爷子的肩膀,颇有教育谭老爷子的模样。
谭老爷子陪着笑脸,不时附合两句。
主桌除了他们俩人外,还有谭德财和另外五个年龄与谭德财相仿的男人,都是吴家人,个个表情有些嚣张。
吴氏和另外三名妇人陪坐在一旁的方凳上,四人面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坐在主桌的吴家人,除了表情看着令人厌恶外,坐相倒还端正,而另外几张长条凳上十来个年轻人则太轻狂,背靠墙壁,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痞性十足。
见他们这模样,七朵的怒火就蹭蹭的直往上冒,真想上前每人抡一巴掌泄火。
看着七朵和六郎进来,有两三个年轻人立马用放肆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着。
七朵无视,提着陶壶去主桌给大家添水,有人喊住她,“喂,小丫头,也给我们弄些茶水来喝喝,都渴死了,你们谭家怎么待客的。”
七朵循声看过去,眸子里立马滑过凛冽的光芒,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人左边脸颊上有黑色的东西,不过不是痣,而是瘊子,坐在最角落的那条长凳上。身穿一身褐色的短打,贼眉鼠眼,年约二十五六的样子。
站在她身旁的六郎立马用小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着,在提醒着她。
瘊子男人一开口,立马传来无数声附合。
谭老爷子忙说,“七朵,快去沏些茶,拿些碗过来,给众位舅舅表哥们添茶倒水。”又忙着对吴大外公赔礼,“真是对不住,只顾着说话,倒忘了吩咐孩子们一声。”
“这种小事,哪儿还用吩咐,你要是去我们家,不用开口,吃得喝得全端上,这是最起码的待客道嘛。”吴大外公面现不屑之色,讽谭家人不懂礼。
只不过是来我们谭家说事,却趁机偷东西,好一个‘知礼’的吴家人啊,七朵在心里冷笑一声,
“是。”她面上却乖巧的应了,然后牵着六郎离开。
她现在可以肯定,东西绝对是瘊子男所偷,不然六郎不会说得那般精确。
进了厨房,不等七朵问,六郎就说,“三姐,那个说话的男人就是长黑痣的,还有一个和他坐在一起,穿蓝色长褂那个。”
七朵点头,知道他说得是谁,瘊子男坐在最里面,紧挨着他的就是一蓝衣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你们俩瞧见了,没去找人家吧?”徐氏忙担心的问。
“娘,我们不是傻子,怎会去问。”七朵笑了下说,她已有了打算。
正准备说话时,厨房被推开,谭德金拉着谭德宝进来,边走边说话,“老四,你冷静些,先进来再说。”
“爹平日里对家里人倒狠得很,怎一见外人就变成软脚虾,真是将我们老谭家的脸都丢光了。”谭德宝恨恨的骂,用力挣了谭德金的手,一屁股坐在柴堆上。
徐氏则有些疑惑的问,“四叔,你怎和德金一起回来了?”
“在路上遇到,听大哥说了家里的事儿,我能不回来嘛。大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准备做饭给他们吃?怎不用些老鼠药将他们给药死。”谭德宝像个Zha药筒一样,火气充天。
七朵本来也是满腔的怒火,听了谭德宝的话后,心情豁然间无比开朗,忍不住笑了起来,“四叔,你这建议不错,药了之后拿去集上卖卖,兴许还能卖几两银子,嘿嘿。”
谭德宝看了看七朵,这邪气十足的话让他也咧嘴笑了下,“你这丫头比我还狠。”
徐氏轻拍了下七朵的肩,嗔,“朵,别胡说。”
然后劝谭德宝,“四叔,消消气,爹也是为了家里人都好好的,要是真的与他们吵起来,到时吃亏的可是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