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姒琅知道他和他的人看到自己时一定很难受,一口回绝,“你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就不必顾我了,我的事我自己能办。”
“你不能否认你现在很缺人手。”姒英说话总是温和的,但也总是坚定的,“我想,我们能帮上你的忙,说到底,我们的目标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不必对我们客气,把我们当成同伴就好。”
同伴吗?姒琅在心里咀嚼着这话,无尽的苦涩涌上来。
“说吧,”她打起精神,“你们是来晴州做什么的?若是有我能帮上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当然,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
姒英算是华黎幸存者中的领袖,他会带着这些高手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不得了的事情。
姒英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叠画着奇怪图案的硬纸卡片,他凝视着这些卡片,不断的抽出来,浏览,放回去:“二十年前的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太奇怪,存在一个巨大的疑点,这个疑点一直折磨着我们,令我们无法释怀。”
姒琅的脑子高速运转着,然后猛然想到了一点:“为什么景立天能找到华黎部落的具体所在?”
当然,景立天一定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去寻找,但是,像他一样孜孜不倦的去寻找华黎宝藏的人多的是,很多人付出的时间与代价甚至比他多得多,但为什么偏偏是他找到了?
她也去过凤骨山,也去过华黎部落的旧址,她当时就隐隐觉得有点奇怪:这么广袤危险、与世隔绝的地方,如果没有相当详细的地图或领路者,谁都不可能找得到那么隐蔽的凤脊峡谷吧?
即使有人——比如景立天,愿意动用数以万计的人力去大森林、雪山群里搜索,那也得确定华黎部落、华黎宝藏就在那里,才会愿意付出这样的成本去赌一把吧?
由此,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景立天为什么知道和确定华黎部落就在凤骨山?又为何能在短短几个月内找到华黎部落?
“是的。”姒英知道她是聪明人,没有说太多,“我们一直怀疑,我们部落里是不是出了内奸。”
说到这里,他微微阖上眼睛,脸上现出痛苦之色:“但是,华黎部落一向排外和团结,千百年来也不曾出过背叛者,我们无法想象这种可能,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加上当时,我们认为除了我们之外,所有族人都已经被杀,这种疑惑便被我们压了下来,我们更愿意相信是部落的运数到头了。”
姒琅缓缓的道:“但现在,你们在部落的旧址里发现了存在内奸的证据?”
“是的。”姒英仍然闭着眼睛,指间却在快速的翻动纸牌,“我们在整理悬崖上那些洞穴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的指尖从袖子里挟出一纸被烧焦的、陈旧发黄的纸张,放在姒琅面前。
那是一张被烧到只剩下巴掌那么大的纸片,纸片边缘有烧焦的、发黑的痕迹,从纸片的发黄程度看,至少也有十几年的时间。
上面隐约可见一些文字。
什么“收到地图”“之前离开”“去盛隆钱庄取钱”等等,不多,但已经足够让人看出端倪并进行某种联想。
“看起来像是别人写给你们族人的信件。”她道。
“是的。”姒英缓缓的道,“悬崖上的那些壁穴,虽然早就被翻遍了,但里面的物品大多没有被焚毁。我们在整理的时候,在角落的灰烬堆里发现了这张没有被烧绝的纸片,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予我们的小小的怜悯吧。”
找出内奸,为族人报仇,多多少少可以告慰族人的不散冤魂。
“根据这张纸片,你们推测出了内奸的身份和可能的下落?”姒琅问。
就她所知,悬崖上的那些壁穴有一些是族中高层的居处,有一些用作贮藏室、修炼室、龛台、秘室等等,大多是只有高层才能出入的地方。
在壁穴里找到的这纸纸片再小,也能分析出一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