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狄安娜听到这话后,更是骄傲地神采飞扬。但是她看李必达的表情,却是副标准的扑克脸,如果那个时代有这种娱乐玩具的话,当即愤恨和酸楚就涌上了她的喉咙。
“报出你主人的名讳,刚才我的身份,想必你已听到了。”
又是番交头接耳,那随从翻译就说到,“我的主人是帕提亚最尊贵的荣族,名讳可以在仁慈的他许可之下,可以传到你的耳朵里,就是伟大而勇武的苏雷纳将军。”
鹰标下的李必达噗嗤下无礼地笑了起来,他说“也许我在一个叫罗马的乡下呆的时间太久了,居然不知道在这片只有猴子和河马生活的荒漠地,还有这么一位将军的存在。哦,将军,请原谅我的无礼,也许我该说,罗马城有场凯旋式在等待着您,只要从马蒂乌斯大校场出,走到维利亚山脊就可以了。”而后他眼珠转了两转,便抬着头看着肆无忌惮澄净的天际,整个场面陷于了尴尬,这太像一位罗马使节最擅长营造的氛围了,无礼,傲慢,一言一行无不在挑动对方的底线,渴望释放战争的浩劫。
“苏雷纳将军原谅你的无礼,罗马人。他会将惩罚留待到战场上,他还想质询你,帕提亚对待安纳托利亚、吕底亚、黎凡特、朱迪亚的诸多王国,无不以礼相待,但为什么你们的总督竟要无妄之兵,入侵这片和平的土地呢?”
“这些理由,我可以留到你们国王的正式使节团来到此地的时候,再做出适当有力的回答。至于这位将军,我没有任何理由私底下透露你任何讯息,我只能告诉你,马上罗马人在战场上的惩戒,才会真真正正落在你们这群可怜山民的头上,总督阁下有十个军团的强大军力,在来年就可以用叙利亚为基地,穿越整个美索不达米亚......”
这档子,阿狄安娜居然拉起了马匹的缰绳,在原地打着圈圈,喊到“我愿意和盖拉夏、比提尼亚所有的王国一样,为共和国提供军役与物资。并且安排好使节您的住宿。还望使节您,能赐予我和我卑微王国宝贵的和平。”
入夜后,沐浴过的李必达笑着,披着宽松的袍子,坐在露台边的圈椅和长脚灯下,捧着卷宗在那儿看着,马提亚与几名扈从捧着镀银水壶,站立在他的身边。不久,房间的青铜门环响动,吱呀声里阿狄安娜身着克里特风的荷叶裙子,上身着横式束胸衣,双臂带彩色的蝴蝶袖,义愤填膺地走了进来,栗色的眼珠迅扫了周围两眼,接着用拉丁语对李必达喊到,“双耳陶罐,没想到你去罗马城混了几年,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心智也和那儿的猪倌看齐了!那个苏雷纳根本就是会希腊语,你说什么他都能听懂,那个翻译不过是欺骗你的!而你刚才因为自己的愚蠢,居然把你上级克拉苏的行军计划和盘托出,果然你和波蒂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只会让自己变得和头进入雅典城的蠢驴子般可笑。你还是别追随远征了,反正你也被罗马城流放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吧,也许我还可以挽救下你。”
“不。”李必达将卷宗往小几上一搁,“我当然知道那家伙会听得懂希腊语,从你脸上可笑的表情瞬间就能看出来,那个将军是帕提亚最狡猾最棘手的敌人,我早就在情报里了解过,但那人也是最放荡最好色的贵公子,他在各国搜罗了那么多美丽妻妾,其中有马其顿的,也有开俄斯的,她们都在猎场上大声用乡土话交流着,还和我的小厮生争吵,是吧——所以没理由他不懂希腊语,现在他又想在优伯特尼亚收集战利品,而且——”说着,李必达上前,将手搁在阿狄安娜松软的头边,“以前你说过,不会希腊语的都是乡巴佬,要那个苏雷纳真的半句都不会说不会讲,以你的脾气,又怎么会用正眼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