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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 蒙海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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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这一步是最难的一步,梁袭要确定蒙海卡是否因为孩子被挟持而做这种事。推理很简单,蒙海卡不会做这种事,很可能是被胁迫,能胁迫一个女人进行如此行为,只可能是孩子。再一步推理:能让蒙海卡死心塌地,最大的可能是蒙海卡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已经遇害,逼迫蒙海卡没有任何选择的空间。

但真的是孩子吗?很可能是。孩子被绑架了吗?很可能是。这个‘很可能’不是梁袭日常在肯定情况下说的词,而是真的只是可能。两个很可能就变成了可能。

“有这么一个故事。”梁袭道:“很久以前,有个国家闹饥荒,富人为富不仁,穷人们饿死街头。这时候有一个家庭快活不下去了,老人,孩子都快饿死了,于是大人挟持了富人的儿子。于是富人只能给穷人很多粮食和很多钱。”

蒙海卡反问:“这是个故事?”

梁袭反反问:“这不是个故事?”

蒙海卡道:“这个故事似乎太平淡了。”

梁袭笑:“你也知道太平淡了。富人儿子获救之后,富人用更多的粮食和钱雇佣了其他穷人,抢走了他们一家人全部的粮食和钱。老人,成年人,还有小孩,一个都没有逃掉,全部被饿死。有人问富人既然损失了一笔钱和粮食,为什么还要再损失一笔钱和粮食呢?富人回答,如果今天我不让他们饿死,明天还会有别的人来绑架我的孩子。”

梁袭问:“有人再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绑架者呢?富人回答,当他绑架我儿子时候,我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生命放在次要的地位。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家人被饿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人不同意:你这么做不理智,你也付出了代价和损失。富人回答:我不在乎,钱和粮食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远远低于我被挟持的屈辱感。”

梁袭压低声音道:“你谁都保护不了。”

说完身体后仰,果不其然蒙海卡隔着桌子扑向梁袭,站立在梁袭身边的独眼龙立刻上前将梁袭挡在身后,不爽道:“隔着桌子呢。”没处下手。

梁袭伸手从独眼龙口袋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翘着腿悠悠道:“我的故事讲完了,你是不是应该说说自己的故事呢?”

独眼龙一把拿回香烟,没大没小,我家老婆都不敢动我的香烟。

“她好像很焦虑。”博士道:“这情绪在她被关押前两天出现过。”

蒙海卡对上梁袭目光:“你是钻石?”

“对。”

蒙海卡:“锤石的下属?”

糟糕!梁袭:“是的。”除了锤石之外,梁袭不知道其他人绰号。

蒙海卡笑了,道:“你恐怕不知道吧?谁都会威胁我,唯独锤石不会。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走吧。”

梁袭耐心道:“蒙海卡,我和你说清楚,你被关押了两周,说明你法律上你不属于普通犯罪,而与恐份有关。你现在只是被关押和审讯,一旦英国检测到任何……”

梁袭原本想说一旦发生辐射泄漏,刀锋一定会动用非常规手段。但是话说一半,梁袭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玻璃罩。

蒙海卡和独眼龙莫名其妙。

伊莎已经到了外面,看了一段,还没等伊莎开口,梁袭先问:“博士,你说蒙海卡被羁押的前几天出现过焦虑情绪?”

博士点头:“很烦躁,焦躁,下意识扯头发。”

梁袭问:“除了刀锋,还有谁见过她?”这问题问的是伊莎。

伊莎道:“蒙海卡被捕前三天被羁押在安全屋,直到法官批准暂时将蒙海卡定为恐袭嫌疑人,这才转移到这里。”

梁袭问:“她见过谁吗?”

伊莎不解,梁袭道:“我们就假设她孩子被挟持与绑架,即使她完成了绑匪的要求,她还是很焦躁。但是心情转变很大,安静了下来。应该是获知了自己孩子的信息。”

伊莎问:“会是孤老会通知她的吗?”

梁袭道:“孤老会不知道她孩子信息,甚至只是认为她在英国有孩子。我认为蒙海卡不仅在英国有孩子,甚至可能有自己的生活。她为什么通过渡偷出入境?会不会她有两个身份?一个身份是英国好妈妈,一个身份是孤老会的主管?她不能让自己的指纹留在出入境海关处,不能让英国身份有案底,这样司法机构就没有她英国身份的指纹等信息。这似乎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渡偷出入境,为什么会长时间驻留英国,为什么孤老会不清楚她信息的原因。”

伊莎若有所思,问博士:“蒙海卡到了这里就安静了,在安全屋她表现很焦躁?”在安全屋时只是正常审问,到了这里就采用精神类高压审问。

精神类高压审问包括很多手段,诸如24小时开着灯,没有隐私,强制循环播放一首难听的音乐,破坏嫌疑人的睡眠等。在这种情况下,蒙海卡还保持了相当的安静。安静是相对的,蒙海卡已经多次试图偷袭进入玻璃罩的探员。好在刀锋探员训练有素,没有被她得逞。

由于有两种不同审问态度,探员们没有察觉到伊莎的情绪变化。外界因素,比如强光等可以诱引人的焦虑和焦躁情绪,在关闭强光后,被诱引出情绪的人也会慢慢恢复平静。不过博士说的是内在的情绪,在安全屋蒙海卡得到更好的待遇,而她心不在焉,对探员的问题视而不见。在这里,蒙海卡恢复了判断力,思考力等,也就是说蒙海卡没有内心内在的压力。

博士回答:“不清楚,我不能说出一个时间节点。”

梁袭道:“奇怪的一点:蒙海卡为什么那么放心呢?比如歹徒绑架了她孩子,她按照歹徒所说的做了,这时候她很焦虑,因为她不清楚歹徒是不是讲信用,担心自己的孩子。但是转变了心态,会不会因为有人告诉她,孩子没事了?”

伊莎道:“如果孩子没事,她应该告诉我们真相。”

梁袭道:“一个可能,歹徒还能威胁到她的孩子,既然这样,她应该还会焦虑。我认为只有孩子被送到她认为安全的人手里,她才会无所顾虑的面对警察。这个安全的人又不是孤老会。”

伊莎道:“你没回答我问题,孩子没事的话,她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对抗呢?你说孩子被送到安全的人手里,安全的人为什么不向我们说明,让她继续在这里吃苦呢?”

梁袭道:“还有一个可能,她不能说。不是因为孩子不能说,而是因为她不能暴露自己在英国的身份。”

伊莎点点头。

梁袭道:“安排电视台采访,我们把她身份散播出去。”

伊莎忙道:“不行,国际上很多人一直在抨击恐份无权人这一条。根据英国反恐法案,我们在无法确定她是否恐份的情况下,不能曝光她。公众心态很简单,有恐份嫌疑,就得死,他们不在乎她到底是还是不是。我们不能鼓励这种民粹情绪。一旦曝光,无论将来她是无罪释放,还是刑满释放,她都无法正常生活。”

伊莎补充:“到目前为止,她只是偷了两个辐射盒子,还未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和治政宣言。如果我们要曝光,只能让她恢复普通嫌疑犯身份,通过媒体寻找她的身份这条途径。”

独眼龙:“法律有时候就是这么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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