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突然蹦跶回来,我现在应该在法国看人摘葡萄。”
黎鹤轩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对她的抱怨不为所动道,“真想摆脱烦扰,丢掉股份才是釜底抽薪。”顿了顿,“其实卖给我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你可以再考虑看看。”
“少忽悠我,”苏写意微哂,咬了口苹果含糊着说,“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老惦记我的嫁妆本儿,卖给你,你拿得出钱吗?”见他要开口,她又说,“行,就算你有钱,靠着那点儿股份你又有什么能力可以力挽狂澜?安和最大的问题不在运营,而是在内部人员的重新定位上。新旧交替主弱臣强,老员工仗着老资历不服管教,我爸就像定海神针,他一去,自然要起波澜,大伯如果和二叔小姑他们心齐倒还好,偏偏自己人还窝里斗,可不就便宜了外人,你进去不见得就能如鱼得水,对于他们整体来说,你更是外人中的外人。”
“但也有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黎鹤轩拿了个李子削,淡淡说,“事在人为,只要想,总能谋出一条生路。像你这样不作为当然不行。”
苏写意倒也没反驳,“我爸没出事的时候就经常叨叨,说以后他要不在了公司让别人去争,我安安分分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成了。”
“那为什么不放手?”
苏写意没回答,脚在地板上蹬了一下,吊椅前后摇摆了起来。
“大概是不甘心吧,”半晌,她幽幽的说道,“安和毕竟是我爸的心血,那点股份是最后的念想了,真丢了,感觉自己很大逆不道。”
黎鹤轩至此知道,股份的事彻底没戏,捷径走不通,只能另谋出路。
这时苏写意手机震了起来,是堂姐苏婧的电话。她看到来电显示就按了静音,苏婧打电话肯定没好事,当没听到好了。
没想到这个电话断了又打,打了又断,在第四次打过来时,苏写意把苹果胡扔垃圾篓里,蹙眉按了接听键,连个喂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苏婧的咆哮音从话筒中狠狠刮了过来,“苏写意你个狐狸精!再缠着王卓我不会让你好过!”
“你又发什么疯?”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又遭了无妄之灾,王卓那混蛋简直是麻烦综合体。
苏婧冷笑,“我发疯?敢做不敢说,胆小鬼!告诉你,我跟王卓很快就要订婚了,你识相点少和他牵扯不清,他不会看上你这么个没多大用处的女人!”
“噢,贱人和贱人终于要双贱合璧了,喜大普奔,放心,我等会儿会放炮庆祝的,”赶在苏婧反击前又快速说道,“还有啊那货从高中就搞女人,也只有你当宝,友情奉劝以后上完床别忘了去医院定时定点检查身体。”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果断点了飞行模式。见沙发上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顿时没好气,有点迁怒的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撕逼啊!”
黎鹤轩眼睛微眯,黑得纯碎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出几分异样的冷厉,苏写意一秒怂,嗫嚅着从吊椅上站起来,“我去厕所。”说完就跑,结果没跑两步呢就被人猛地扯了回来,苏写意哎呀一声,伴随着她脱口而出的“疼!”整个人被蛮横的压在了沙发上,手臂因为对方拉扯的力道又快又狠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交错的声响。
苏写意真有点恼了,眼睛里蒙上一层饱满的生理盐水,不管不顾得推搡着身上的男人,“你混蛋!黎鹤轩你弄疼我了!”
黎鹤轩轻而易举制服了她的反抗,左手钳住她两只手腕置于头顶,右腿压住她乱扑腾的双腿,身体覆上,两人间贴合的几乎不留缝隙。
“听到喜欢自己的男人要和姐姐订婚了很难过,嗯?”
苏写意第一次讨厌他的好嗓子,低语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平时感受不到的温柔。而且打电话时明明没有开扩音为什么他知道要订婚的是王卓?!这不科学!
“不说话是因为……心虚?”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苏写意先给气笑了,“脑补是病,得治。”
“呵。”
黎鹤轩的这个简单到完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词却偏偏让人有种要完蛋的感觉,苏写意突然有点害怕了,尤其是被他仿佛大海般黝黑的看不到边际的瞳孔注视着,在此时此刻这样的氛围里实在渗人可怖,苏写意不由屈服了‘强权’放软了态度,“我是有点不高兴,”她老老实实的说道,“不是因为喜欢王卓,只是你知道的,嗯,人都有点虚荣心,王卓一直喜欢我,现在他转头和苏婧要喜结连理了,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这是人之常情啊,加上苏婧又无缘无故的冲我骂一通,我当然有点烦躁,嗯,你别生气,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真的,从小到大你是我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