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花下山走的远了,老炮台这才敢回过头来。他问李二,刚才那是些什么人呀?半夜三更的,还牵着狗,还带着那么多钱。她给你拿来了十万块钱,你为什么不留下啊?”
李二说:“上一回,她已经给了我三百万,还在乎这区区十万块钱吗?本来我就没有打算要她的钱。是叫你给气得,我才叫人家拿着来的,其目的,只是叫你看看我的能力。”
老炮台还是担心钱的问题。李二看透了他心里的小九九儿,说道:“你脑子也不想想,出门在外,我对钱的问题,能不考虑周全吗?现在在外头,那时那刻离了钱能行?放心吧,咱俩的盘缠钱,我早留足了,万一缺了钱,我打个电话,别人也会送钱来,在这里,我不光她一个朋友,好了,睡一会儿吧,我困了。”
李二叫老炮台换上一根长蜡烛,然后合衣歪在草铺上,用皮大衣裹住身子,慢慢的睡了过去。老炮台担心李二身上那钱被盗,担心两人真的回不了家,他坐在火塘边上,一直强打精神替李二打更。到临明天时,他终于支持不住,上下眼皮千般沉重,粘在一起,再也睁不开,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草铺上一歪,依在李二脚旁,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炮台猛一下清醒过来,睁眼看时,外头的太阳早已有一杆子多高,雪也停了,他一转身子坐起来,猛然间发现有个生人坐在他的身边,吓的他浑身打颤,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嘴里不由自主的喊道:“有人!李二快起来!”
李二睡梦中听见老炮台惊叫,也吓醒了,爬起来,放眼打量着那个脸部朝外。身子坐在草铺边上,背对着他俩的那个人。
李二久经沙场,在外头经多见广,他打量一眼坐他旁边的这个黑衣人,她的身边还放着一个包袱,细看那人身段,是个身穿男人服装的女人。李二断定此人并无恶意,如果是歹人劫财,早在自己熟睡之时下手了,还等到天大亮时。二人醒来时再动手吗?这样不合常理呀。
李二转到那人对面一看,不但不惊,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用拳头捶打着老炮台的胸膛,笑话他道:“老炮台,你可真是个睁眼瞎子,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这人是你老婆呀,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子?我看看。没尿了裤裆罢?”
老炮台见李二笑的前仰后合,不象在开玩笑,他半信半疑,慢慢靠近那黑衣人。等看到脸时,才不再害怕,伸手要去拉他老婆的手。那女人“啪”一个巴掌拍在老炮台拉她的手背上,轻骂道:“滚!把爪子拿开。这回是看李二这村干部的面子,回村要我那土地补偿款和那房子的,你把我打出来。咱俩早已恩断义绝,夫妻情份半点无有,你对我不能有半点非份之想,哼!”
李二说:“嫂子,我没猜错的话,昨晚我和我大哥在这儿叙话,你就在门外偷听,是不是?还收拾了包袱,这是真的要跟我们回去吗?”
老炮台的老婆使劲点点头。
老炮台听说他老婆要回家,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他拍打着两手,大笑着说:“老天爷开了眼啊,今天我跟着李老板出来,可算长了见识。老婆也不用出去找,自己就跑了回来,真是奇迹!李二,我算服了你了,往后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我都信!从前别人都说你很厉害,我嘴上不说,可心里有些不服气,错误的认为,都是人,你能有多大能耐?今儿我算真的领教了你的厉害,五体投地,不服不行啊。”
“还不是李二那一万块钱的功劳!”老炮台的老婆歪着头说。她板着面孔正儿八经的问道:“李二,当年你疯病厉害时,我可没少照顾你,人要讲良心,你可不能骗我这老太婆,你要是骗了我,天地不容,人在做,天爷爷可在看,那钱和楼,真有吗?”
李二郑重其事的说:“我代表村委会,说句话,表个态:钱和楼都有,少一样,我李二给你补上。我现在的身份是村里的人民调解委员,我这样说,你该相信了吧?骗人可没有好下场,骗老实人天打雷劈。”
趁着老炮台出去撒尿的功夫,老炮台的老婆把嘴凑到李二跟前说:“你疯病厉害时,天天钻我被窝里跟我睡觉,这次你要骗我,我就在村里满大街上嚷嚷,叫全村的人都知道咱俩的事。叫你老婆跟你闹离婚,叫你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名义扫地。”
李二说:“咱俩都一样,你敢弄我,我也把你和孙狠子的事吆喝出去,两败俱伤,谁都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