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没有打任何旗号,但行走速度颇快,好像是要去执行什么紧急任务。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有一个骑马的军官,看到了柳铁心一行人。
柳铁心一个属下换了一副北地口音,面露惊恐之se答道:“俺,俺跟俺爹是从北方来建康投亲的,不想却迷了路,转着转着,就来到了这里……”
“乡巴佬!”那军官鄙夷的骂了一句,“不知道军营重地,擅闯者死么?!”
“是是是!”那人慌忙不跌的点头,“俺这就走,俺这就走。”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那军官喝道:“来人啊,给本将军绑了!!”
“将军,将军!这是为啥啊?为啥要绑俺?!哎呦,轻一点!”
柳铁心那个属下还想争辩,却早有军士从一旁冲过来,将几人绑了个严严实实——幸亏柳铁心和他的属下随身携带的都是易携带的短刀,而且他们藏的颇为隐蔽,否则若是被那几个军士搜了出来,难免就要有一场冲突。
“本将军怀疑你们是jian细!”那军官说着,挥鞭向军营内一指道:“把他们带进去,严加看管,等本将军凯旋归来,再找水寨之中的水贼辨认,若你们不是水贼同伙,本将军自会放了你们,若那水贼认得你们,哼哼……”
“将军!冤枉啊,俺们不是水贼,俺们是从北方来的……”柳铁心一行人的抗辩,无人肯听,叫嚷声中,他们已经被推进了军营之内。
当那支队伍的末尾行进到柳铁心身边时,他猛然发现,走在队伍最后面,两个身着破烂棉衣的汉子有些面熟,可他还未来得及细看,那两人已经跟着队伍跑远了,柳铁心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了那两个人的背影……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从柳铁心脑中穿过,他忽然记起来了——那两个人,正是跟随莫降南下的那支队伍中的两个人,之前收集到的情报中有那两个人的名字,高个子的叫陈汉,矮个子的叫刘超……
“失去踪迹的张凛,和芦苇荡中的水贼混到了一起?这两个人跑到军营来,又是来做什么的?”柳铁心心里想着,同时对身边两个属下打了个眼se。
几个军士一路推搡,在军营里绕来绕去,也不知要将柳铁心等人带向哪里。
等一行人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柳铁心忽然动了。
绑在他身上的麻绳,被他轻易的挣脱开来——押送的军士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喉间一凉,低头看去,只看到喷she而出的鲜血……
位于军营深处的某个营帐之内,文逸和唐沁相对而坐,昏迷的傲崖,就横在他们二人之间。
唐沁小声问道:“老是让人家假冒媚生驹,你们能不能有点新意?”
“用计之道,不在新颖,而在实用,若是能成功,计谋再老套,又有何不可?”
“我又一次帮了你的忙,你要不要谢谢我?”唐沁知道,若论计谋,她不是文逸的对手,所以直接改变了话题。
“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文逸如此回答。
这个回答,让唐沁几乎无话可说,但她思索片刻,再次转移话题问道:“你明明已经将柳铁心引到了这里,为何又放他走了?”
“并不是我要引他来的,而是他自己跟来的。”文逸淡淡说道:“他本来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但很可惜,他没有坚持下去,又被其他的‘线索’将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天下第一神捕,终究是老了啊,他的直觉,已经远非当初那般敏锐了……”
建康城北,军用码头。
那一支军队,绕过整个建康城后,终于赶在天se完全黑下来之前,到达了这里。
稍做整顿之后,这支军队便开始登船,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打过水战,登船的场面,略显混乱。
柳铁心趁乱混进了队伍之内,顺利的登上了战船,他和他的两个属下,就站在船舷,距离陈汉和刘超不远的地方。
“若是能顺藤摸瓜,找到张凛,便能找到文逸和莫降!他们三人,一定会一齐撤退,不会将任何一人留在此地。”柳铁心低声说着,似乎是在给自己以鼓励。
“大人,那张凛也是个狠角se,恐怕就凭咱们三人,不好对付。”站在柳铁心左手侧的那个属下提醒道。
“张凛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他既没有文逸的睿智,也没有莫降的狡诈——充其量,他不过一头独狼而已。”柳铁心道:“老夫曾面对过比张凛凶残百倍的囚犯,区区一只独狼,只要让老夫看到,他也是插翅难逃。”听他的话语,柳铁心又找回以往的自信。
“大人,不可轻敌啊……我们现在的局面已经很被动了。”
“放心,在那张凛身旁,还有老夫的内应;就算老夫杀不了他,他又怎能防得住身边之人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