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苏臻见他似乎微微晃了晃,便让他先出门,她检查了门窗安全,锁上了门。
下了教学楼,苏臻拎着塑料袋准备扔到操场里的垃圾桶,沈熹跟在一旁,手里拎着没开的四瓶啤酒,对她说,“苏臻,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喝?”
沈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这样带回去也不方便!”
窝在操场一侧的旋转楼梯上,沈熹随意铺了两张纸就盘腿坐下,将剩下的四瓶都给开了,他那天喝酒喝得很干脆,干脆到仰着头喉结一下下鼓动着,大有一口闷的架势,苏臻取过一瓶,慢慢喝着,虽然速度不及他那般快,但至少可以减少他喝的量,心里琢磨着沈熹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熹在她的印象里是个很有责任心,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而那天喝醉的他却像个小孩子,说话有些颠倒,还似乎带了点儿撒娇,苏臻一句一句地给他搭着话,当他挨着她坐下,脑袋在她肩膀上靠着的时候,苏臻的心莫名地就软了,心想着,他再大男子主义,终归还是个十七岁的男孩子,而不是那些在社会中闯荡历练过的男人,即使他平日里和所有人都有说有笑,看似没什么烦恼,其实内心里还是有脆弱柔软的地方,平日里不愿展示给人看的吧?
见他又准备去拿放在一旁的酒,她忙拉住他的手臂,道:“别再喝了,该回宿舍了,醉醺醺的不好!”
他收回手,低声说:“那就再待一会儿,缓缓酒劲儿再回去!”
彼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天际,苏臻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酒意扰得她眼睛发花,心下直叹,看来今晚的作业怕是写不成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待会儿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五月的夜,风已然带了温度,沈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后知后觉地笑着给苏臻说红酒的酒劲儿还真挺大的,苏臻推他,骂他不听话,“我早就说过了,你非但不听,还喝得那么快,不上头怎么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苏臻的酒意稍稍下去了一些,晃了晃他,“走了,再晚宿舍进不去了!”
沈熹好像也缓过来了一些,摇晃着站起来,跟她并肩朝宿舍的方向走,路灯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却也映着这两道影子歪歪斜斜地朝前方走着。
路过女生宿舍楼前的电话亭,沈熹拉住了她,用他滚烫的手心握住苏臻的手,对她说:“臻臻,等会儿再上去,好不好?就一会儿!”
苏臻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了一声,“好”,就陪他在待会儿吧。
两人窝在那个电话亭里,沈熹借着酒劲儿,用滚烫的手掌捧着苏臻的脸,与她对视着,一字一顿地对她说:“臻臻,我喜欢你!”
这几个字平地惊雷一般在苏臻脑海中炸响,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的头脑又一次乱了,不知是他的掌心温度灼热,还是她自己的脸在发烫,当他的吻轻轻落下来的时候,她甚至忘了闭上眼睛,忘了该做怎样的反应,那时她所剩无几的理智中浮现而出的有很多,有沈熹对自己说他喜欢她,也有之前沈熹对她说他曾喜欢徐玥。
苏臻记不得最后她是怎样回的宿舍,甚至记不得那天宿舍里还有谁在,她只知道从那一天,她的世界就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那些变化之外的旁观者,变成了为之操控的参与者。
第二天,当苏臻肿着眼睛来到班里的时候,沈朗看她的眼神儿有些奇怪,至少她自己是这般觉得的,她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被程澜扯住了,“小臻,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