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愣了半响,这才长叹一声,颓然道:“殿下这是舍一己而救天下啊!陛下负了你,你却不负陛下!好,我就将犬子李敢麾下的两千jing骑划拨与殿下,是生是死都有我李氏父子与殿下一道!”
李广违背大将军周亚夫的旨意擅自分兵,若是胜了,也不过是功过相抵,可若是败了,那就免不了军法从事了。匈奴人兵临城下,自己却是只能听令龟缩城内,何其不甘!也罢,自己与犬子的这条xing命都交付与殿下吧!
“呵呵,李老将军放心,你有捐躯赴国难的豪情,可我还惜命的很呢。这一仗我虽不奢求能歼敌多少,但是那迟滞敌人进攻步伐的战略意图的还是可以做到的。你来看。”
说着,刘戎便是走到李广的行军地图面前,伸手一指,道:“将军请看,这里是长安,而它的正北方向就是平安县城,两地直线距离相距不过百里,两地本可形成犄角之势。我想将军们只是因为长安兵力太少,才不愿意分兵在此把守。”
李广点点头,这偌大的长安城,城墙绵延,一眼望不到尽头,处处把守,这区区几万兵力本身就捉襟见肘,况且长安城中有居民三十万,战争中流言纷飞,百姓们杯弓蛇影,甚至还不乏趁火打劫的,总也得分配出一部分军士整饬治安,还有宫廷的守卫,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征调。所以说,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平安县城战略地位重要,可毕竟城小墙薄,少少的兵力守不住,多驻兵力又严重影响了长安的布防。思来想去,这几万兵力与其被匈奴人分散包围吃掉,还不如孤注一掷死守长安了。
“可是,您再看。”刘戎手指在那地图上又一划,“这渭水从平安县城东侧流过,只在城门附近留下一段狭窄的地势,这里甚至都不能聚集两千人马,并且匈奴骑兵机动范围比起我们的步兵更大,所以说这里就更不适合他们攻城、骑she了。所以对于东门,我只需要三百强弩,依托城墙地势就完全可以守得住了。”
“可是其它三门依然洞开,匈奴人三面合围,想这平安县城三尺危垣,没有个上万人防守,估计也是撑不住两天的。”
刘戎闻言轻轻一笑,又指着地图的另一点,道:“这里是丧门山,它在距离平安县城的西门也不过三里。”
“可是,这三里全是开阔地,也足够匈奴人屯兵十万的了。”陆小璇也聚过来,想不到她对这行军布阵也有兴趣。
“可如果这三里变成了三百米,三十米呢?”刘戎淡淡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便是变成了一条狭长的甬道,蜂拥而至的匈奴骑兵在这里便是失去了人数优势,我们在这里只须凭借先进强大的弓弩,便可以让匈奴人伤亡惨重。匈奴人受挫,自然也不会选择西门了。”
“可是这里明明是有三里的开阔地,你又如何将它变成三百米,三十米呢?”
“筑墙!”这回回答陆小璇的不是刘戎,而是那眼里冒着jing光的老将李广。现在长安的兵不多,可是壮丁却有几十万!只要有序组织起来,要垒一个区区三里不到的简易城墙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丧门山的石料容易开采就用,不容易的话就索xing直接拆了城池里豪门大宅的院墙!紧紧是垒一面绵延三里的结实的墙面就行了,这简易城墙需要与北门一线平齐,西连丧门山,东接北门城墙,刚好堵住匈奴人通往西门的通道,城墙也无需太高,匈奴骑兵跳不过来就算合格。如此算来,工程量并不大,现在就着手的话,一天就可以完工!
刘戎欣慰一笑,看来这老将李广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如此一来,东西不通,匈奴人便只有强攻北门了,我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北门,倒也勉强可以应付几ri。”
“那好!我就索xing再给殿下两千兵马,有这四千人守北门,就算匈奴人攻下平安县城,那自己也得脱层皮!”
“呵呵,别穷大方了,老将军!我只要两千是因为算准了大将军周亚夫不至于为这两千兵丁太与你为难,可你要是再给我翻倍,恐怕他就要心疼了,到时候我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说不定平安县城的那五百不到县兵也要被抽调长安了!”
李广闻言讪讪发笑,他私自借兵给刘戎本身就是挨板子的事,自己竟然还敢打肿脸充胖子。
“既然如此,那修筑简易城墙的事情就交给李老将军了,请务必与明ri天亮之前修好。另外,那两千jing骑我就给你省了,直接调拨我两千强弩手就行了。”
刘戎说的慷慨,李广却是听得心里乱颤,汉军最强的兵种可就是强弩手了,造价极贵,就算他们整个北军,也只有八千强弩手而已,你小子一张嘴就要两千?还说的像是给老子省了似的。
从李广手里生拉硬拽带走了两千强弩手,连同他那个憨头憨脑的小儿子,又交待了李广派遣少量疑兵守住风鸣谷,以防匈奴人抄了后路,这才带着众人马不停蹄地往平安县城赶去。
不是刘戎贪功逞英雄,非要守这屁大点的城池,实在是因为自己还有一件守城利器还没亮出来过,那就是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