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沙老在上海坐镇等候其他来援,看起来他能用的只有赖国栋这一组人,以及我们三个编外的帮手,但其实纵然是夏副所长和那三组人马也不敢随便动他。理由有两个,其一是他的身份,如今还是正牌所长,夏所长的人一旦光明正大的动手,那这个罪名就会扣在夏所长脑袋上,这个黑锅可不轻。其二是他身边的保镖,作为507所正牌所长,他身边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这四个人任何一个都有不输给507所下属任何一组组长的实力。如果夏所长想派人刺杀,那没有金刚钻恐怕真做不了这瓷器活。
&nb这四个人身份相对神秘,但作为这次帮助赖国栋的编外帮手,我们还是有所耳闻。
&nb“这四个人名字好像都是秘密,不过据说过去是师兄弟身份。代号很简单,老大叫甲一,老二叫乙二,老三叫丙三,老四叫丁四。四个人年龄大约都在五十左右,江湖经验丰富,而且深藏不露。到目前为止还没人看见过他们出手。但据说,每年都有人刺杀沙老,但无论是哪一路的高手最后都没活下来的。无一例外,据说大部分的功劳都是因为这四个人。”胖子拿着弄来的资料在据点里说道。
&nb洛邛坐我旁边,正在想办法把嵌进我肉里的箭头取出来。手边放着消毒酒精和纱布绷带,我喝着酒,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nb“咋整?我们要是真的借助咱们还没暴露的身份去刺杀沙老,也许能成功,但想活着回来怕是不可能。而且反过来夏副所长那边肯定会把黑锅甩给我们,到时候栽赃我们杀了507所的所长,他再大义凌然地派人把我们给灭了。立了大功不说,还能够顺利借机登上所长的宝座。这一次,似乎横竖都是我们要死。”胖子放下资料,抽着烟。
&nb他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知道了又怎么样,刺杀沙老的任务用来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相当于让五十年前的人类文明登上月球,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nb“这一次,你们别插手了。”我刚说出这句话,洛邛就用镊子将箭头给拔了出来,剧痛差点让我没喘上气,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nb“你说啥?”胖子望着我问道。
&nb“这次是救我老爹,而且八成是要送了这条命的,你们就别跟着掺和了。到时候夏副所长想找人背黑锅,就我一个人来背。你们好好过日子,这五年来赚的钱够你们用的了。”这一次我并不是想做孤胆英雄,这样的话很快就遭到了胖子的反对,然而,若是放在过去我会满怀感激,接着会和兄弟几个再干一票大的。但这次,我心中的主意已经定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单干。
&nb胖子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洛邛在旁边附和,我喝了口酒没有吭声。
&nb夜深,我动了动手臂,还是会痛,剧烈运动后会有血迹渗出来,披上衣服,背上背包,站在据点门口。夜里吃饭的时候我在洛邛和胖子的酒里下了点药,晚上我说睡不着就先安排我放哨,站在楼下都能听见他俩的鼾声。
&nb笑了笑,此行如果顺利,我能杀了沙老,换回我爸和薛阿姨。此行如果不顺利,我会被沙老的人杀了,失去了要挟的目的,他们或许会放了我爸。
&nb然而,无论是否成功,三天后的我都不会活在这个世上。受伤的身体,没有计划,没有一定能成功的底牌,我不觉得自己能在杀了沙老后再活于人世,更何况,局势远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复杂。
&nb走出据点,关上门,前一天夜里大战的痕迹还残留在地上,我仰起头看了看,星空很美,有孤独的紫色星光照在我身上。低着头朝前走,脚步很沉但却没有回头的意思,这一次我不会回头,不是因为想做孤胆英雄,而是因为不愿兄弟给我陪葬。
&nb送死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nb沙老下榻的酒店在上海老外白渡桥旁边,距离外滩不远,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是上海非常著名的高级酒店,内部的装修也非常老派,古铜色的欧式皮沙发,雕刻着天使模样的立柱,彩绘玻璃窗以及早些年上海人都觉得很洋气的小咖啡厅,前台总有一两个外国服务生,咖啡厅里的老板是位金发碧眼的男子。
&nb我知道沙老住在什么地方,不仅是我,圈子里有些渠道的人都知道他住在这里。我背着包走进这家酒店的时候,门童还有些看不起我地瞄了我几眼。毕竟我一身风尘仆仆,而且本来穿的就不好,既没有西装领带也没有皮鞋雪茄,整个状态看起来就像是刚进上海打工的朴素工人。
&nb“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前台一个小伙子看着我问道,纵然眼睛深处有些瞧不起我,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客气的。
&nb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钱放在了桌子上,服务员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