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仨俩经过一翻勘探,选择好地点,一头钻进了宽阔马路转变处的绿化带,三双眼睛就像挂在黑夜之中的六只灯笼,在不断地盯着过往的车辆……
选择这个地点也是小宝经过慎重考虑的,原因一;车辆转弯时一定会减速,避免了高风险高成本。原因二;视线有遮挡,成功率几乎可达到百分百。
因为碰瓷可是门技术活,严重的话连小命都要摊上了,轻一点落得个终身残废更是十二分的不划算,因此经过一番积极探讨和充分发挥民主,投票二比一的情况之后,决定将“瓷”这个光荣艰巨的交到了竹杆身上,原因是他最灵活。
死活不肯的竹杆听到是为了给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买过冬的被子才干这一票后,他只好拧着眉,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无比悲壮之色,把这光荣艰巨的任务接了下来。
深秋绿化带里面的青草早已干枯,一丝丝寒意不断渗入小宝和冬瓜的身体,而竹杆窝趴在另一端,等待着二人的信号,准备随时能在第一时间冲出……
竹杆趴在地上,不耐的轻轻活动了一下冰凉的手脚,冲着小宝说道:“一会你俩可要看着我点啊!”
虽然竹杆不务正业,但是在骨子里面,他早就已经把孤儿院当成了自己的家,为自己的家做点贡献,责无旁贷,这也是他接受最危险任务的原因。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根据我上次撞车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全套动作下来,包管你分毫不损,事后活蹦乱跳的。”
冬瓜迷惑地问:“二愣,竹杆做瓷,那咱俩干些什么?”
“装出一副正义凛然、满脸愤慨的样子会不会?这还用不用我再教你,如果你不会,那么你去接替竹杆好了。”小宝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冬瓜把厚厚的胸膛拍得“啪啪”直响,信心十足地说:“OK,二愣你一会就等看我的表现吧,不就是像个城管吗,没问题!”
“嘿嘿,所以说我们应该让那些有钱人多出点血,如果不狠狠敲他们一笔的话怎么对得起广大劳苦的人民群众?你们说是不是?”说到这里,小宝脑海中浮现出前世中抄鳌拜家产时的情景,眼中突然浮起一阵快感和愤恨之色。
冬瓜一听,立时附和着说:“二愣,想不到被车撞一下脑袋后,你小子真是开窍了啊,嗯,没错没错,特别是似咱们这么穷的劳苦大众。”
碰瓷这活儿不但需要技术,还要承担很大的伤残风险,而且也需要很大的耐心去等待真正的目标出现……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已经好几辆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不过瞧了瞧车的款式和牌子,都是些低档的私家车,小宝连想也不想就直接无视了。
盗亦有道,小宝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只宰富人,只要不宰得太狠,这种人都会不计较花些小钱息事宁人!而他们认为的小钱,对现在的小宝来说就可观得很了,起码解决孤儿院的十几床被子不成什么问题。
小宝和冬瓜二人还好一点,可以相互靠在一起暖和暖和,但是躲在树后面的竹杆就惨多了,整个人在那就好条冰棍似的。这时小宝体会到了冬瓜的好处,终明白竹杆那厮为什么会与他住一块了,原来这家伙,天气冷时简直就可以当成只特大号暧枕来抱着。
而窝趴在下方不远处的竹杆此时可就不那么好受了,趴得久了,冷得他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就在他快忍不住要跑过来时,笔直的大路上射出两道雪白的车灯。
眼尖的小宝很快便看清,那肯定是一辆价值不菲的高档车,原因很简单,那灯光可不是那些十万八万的私家车可以比拟得了的,绝对是辆豪车。
“来了,竹杆你一定要注意看我手势,准备随时冲出去,记着,倒地时一定要叫惨一点,有多惨你就叫多惨,明白不?”
“叫得怎么个惨法啊?”
“真是蠢,小时候咱们孤儿院里过年时不是都请食品公司的刘大麻子来杀猪吗,当时那情景你还记得吧?”
竹杆茫然地点了点头,旋即纳闷地说:“那是我们院子第一次杀猪,我自然记得了,可,可我明明记得刘大麻子杀猪时并没有出声叫唤呀。”
“真蠢啊你,我有说刘大麻子了吗,我说的是那头被宰的猪啊!明白了没?”
“…………”
“竹杆你千万要记着了,待会儿倒地的时候,声音叫起来一定要跟刘麻子刀下的那头猪一样凄厉,声音中要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你这二愣的舌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了?损人怎么这么个损法!”
“禁声,准备!”
随着小宝的手一挥,竹杆整个人就好似一杆脱手而出的标枪,猛地从转弯处蹿出,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