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水儿的小丫鬟这时候却是胆怯了,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原是从卧房前经过的,听见里面有声音,奴婢……奴婢觉着奇怪,就从窗外望了望,结果……结果看见她在翻***箱柜,奴婢就跑进去……抓……抓她,谁知她却先喊起来,秋玉姑娘进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问着我,奴婢……奴婢知道她们感情深厚,不是奴婢可比,这才出去大喊大叫,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想要这个公道。”
“你……你这颠倒黑白的丫头,小小年纪,你……你竟这样黑心,分明是我进了屋子听见房里有响动,进去看见你正翻箱子……”玉娘又气又怒,指着那小丫鬟大叫,傅秋宁回来的事她昨日就听婆婆说了,偏孩子病了,离不开身,又想着刚刚回来,上下必定忙乱,这才没有过来,只是心中始终牵挂着,因此今日一大早,看着孩子吃了药睡下了,她就让丈夫在家看着,自己方往风雅楼来,谁知就遇上了这样事情。
“玉娘稍安勿躁。”傅秋宁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看向那水儿道:“果真是伶牙俐齿的一张嘴,这样的关头,难为你急中生智,竟然想出这颠倒黑白的点子来。只是你终究年纪小,又是仓促之下编的谎,这里漏洞简直多的我都不想去数,我只问你,你既是在窗外看见了玉娘偷东西,为何不喊人,却巴巴的自己跑进屋?”
水儿愣了一下,然后连忙道:“奴婢……奴婢生怕她跑了,所以就先自己进去……”
“可知是胡说,既怕玉娘跑了,就更该喊人才对,这又不耽误你进屋去抓她。别和我说你忘了,你既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能让玉娘跑了,如此聪明伶俐,怎的能将这种事情忘了?”
水儿一时间呐呐答不上来,脑子里正转着主意,想要再狡辩一番,就见傅秋宁站起身道:“本来还有几个漏洞,说出来当叫你心服口服,只是那样问来,倒显得我把玉娘也疑心了,为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不值得。你别以为自己能混赖过去,我这风雅楼,箱柜被翻乱可不止这一次,那些时候儿,玉娘因为有了身孕,根本就不在此处,所以我知道此事万万与她无关。秋玉,你去叫林管事的媳妇过来,将她撵出去,风雅楼不留这样的内鬼。”
傅秋宁毕竟是穿越过来的,还是不习惯动用私刑,何况看到这水儿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她虽然痛恨对方的行为,心中却仍残存着一丝怜悯,暗道这样的孩子懂什么?让人家威逼利诱一番,自然就就范了,也罢,就当这一次给她个教训,日后去别的地方做事,长个记性也就行了。“奶奶,这小贱人犯了那么多次的案,还不知道她是谁主使的,究竟找的是什么,就这样撵出去,是不是不妥?”秋玉愕然问了一句,但傅秋宁心里却十分清楚,金凤举是不想在这时候就揭穿霍姨娘和江婉莹的,还要留着她们做棋子,虽说两个奸细,除掉一个还剩下一个。只是那两个女人同气连枝,一旦一个被除掉,另一个自然疑心,所以还是两个一起留着的好。
因便淡淡道:“还能有谁主使?小丫头眼皮子浅,这不过是她自己生了贪心,想偷些东西罢了,秋玉,你就按我吩咐的去做。”
既然是主子发话,秋玉也不敢有疑问,虽然心里气不平,却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办了。这里傅秋宁便拉着玉娘坐下来,笑道:“你也是,跟了我几年的人,难道我还信不过你?看你刚才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还怕我真冤枉你吗?”
玉娘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不信奶奶,只是那小丫头着实可恶,我被她诬赖,实在气不过。奶奶素日里心慈我知道,可秋玉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奶奶怎的就轻易纵了她?”
傅秋宁咳了一声,见身边没旁人,便小声道:“忘了我当日跟你和雨阶说的话了?好了,这事情你不用管,横竖我心里自然有数。是了,怎么不把孩子抱过来?小家伙必定是长大了吧?嗯,算一算我这也走了半年,差不多会走路了吧?”
玉娘笑道:“是,刚刚能跌跌撞撞的走上几步,也会叫爹娘了,其他话还不会说,只是淘气的紧。前儿晚上贪玩到底受了凉,不然昨儿我就想过来的,一是他不舒服,他奶奶哄不住。二来我想着奶奶刚回来,家里定然是忙乱不堪的,我如今许久不在这里伺候,就是过来了,帮不上忙倒添乱。今儿早上他喝了药,才睡了,我让他爹看着,这才抽空儿过来,等他好了,自然带他来见***,熟悉了这里,再大些就能给姑娘哥儿们做小厮了,或者等奶奶有了小少爷小小姐,也能服侍……”
不等说完,便听傅秋宁笑道:“这是什么话?哪个父母还希望儿女做奴婢的?何况你我的交情,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一般,你儿子大了,过来给他们做个玩伴伴读都好,念些书,将来或考学,或经商,什么样的前途不好?倒要做奴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