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宇觉得许知远还没笨到那种地步,毕竟他跟顾博齐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之仇,哪里有那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的道理?
就讽刺的牵了牵嘴角,拍了拍陆翰轩的肩,笑道:“算了吧你,是不是最近跟我在一起呆的久了,急于证明自己变的聪明了?许知远那个人,说实话,你真的觉得他会演戏吗?”
确实不像是会演戏的人,看起来跟个疯子没有区别,反正陆翰轩自己是不愿意演这么狼狈的戏的,这么一想他随即又释然了,随意的一笑当作是回答,转头去帮顾承允安抚客人了。
欧阳侍郎脾气很好,遇见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也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劝说顾博齐放宽心。
顾博齐很是感激,其实他已经觉得焦头烂额了,许知远的三万两他不是不想给,而是打算过了儿子的满月酒之后再去找王氏要,谁知道许知远却这么不识趣也这么疯狂,居然真的趁这个时候跑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卷棚里摆着许多时新的鲜花,有几株丁香开的极好,他闻着扑鼻的花香跟酒香,脸色却更加的差。
这样被许知远一闹,许知远固然惨了,他却也没好到哪里,以后盛京的人该怎么看待自己,还有谁会正眼看自己?就是顾老太太,怕是也少不得对自己一顿痛骂了!他抚额长叹,正要说些什么,五老爷顾博勇却从外头兴冲冲的进来,见了他笑嘻嘻的道:“二哥!老太太找你呢!”
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见了顾博勇那样幸灾乐祸的笑,顾博齐恨不得上去先揍他一顿再说话。
道了声知道了,他意兴阑珊的站起身来随着顾博勇往外走,一边心存几分侥幸的试探着问顾博勇:“可知这好端端的,母亲找我有什么事么?”
顾博勇不耐烦理他,但是因为今日看他刚出了丑。心中也存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就怪笑道:“二哥自己心中难道不 明白吗?还能为了什么事,为了今天好端端的满月酒被闹的事呗!”
没料到原先以为一定能解决的事情终究还是被闹开,顾博齐觉得心中原本消散了的大石又重新压了上来,颇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里邱世安眼看着欧阳灿将许知远给押走,脸上的表情就颇为复杂-----他也算是个会看人眼色,也惯能看透人的人了,这回哪里能看不出许知远的行为举止奇怪?许知远为人是荒唐不错,但是他好歹是个小爵爷,也是有身份的人。若是还有一丝理智存在,又怎么会傻到当众跑来侯府闹事呢?这样可羞辱不到顾博齐,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跟欧阳侍郎相谈甚欢的王庭然,心中原本的小九九颇有些惴惴。
王庭然却似乎一无所觉,他放下酒杯问欧阳侍郎:“令郎被你教的真好,颇有你当年的风范!”
欧阳侍郎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就笑道:“快别拿我取笑,我哪里及得上他一半精力?他哥哥也没让我这样头疼!”顿了一顿他又放下筷子笑:“幸好虽然精力旺盛了一些,到底本性不坏。没飞偏。”
王庭然大笑,抬眼溜了顾博齐一眼,见他垂头丧气的跟着顾博勇出去了,才冲欧阳侍郎点头赞叹道:“你的两个儿子我看都不错。宣儿年少有为,我看灿儿日后也不是池中物啊。你可为他将来做了打算?”
“哪里有什么打算?他哥哥的路也是自己走的,且看他自己爱怎么走罢!”欧阳侍郎若有所思,随即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光宗耀祖的。有一个就够了,他就是个跳脱的性子,不惹事也就是了。不指望其他。”
王庭然笑着应了一句,就低头去喝酒,并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欧阳侍郎忽然又抬起头开腔:“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王庭然见他面色沉重,语气也郑重其事,就忍不住也严肃了神色,问道:“你说吧,什么事。”
“我夫人托我问问你,你外甥女可曾......”他想了一想,似乎觉得很有些难开口,半日后才有些结巴的道:“想问问,你外甥女可曾......可曾许配了人家?”
欧阳夫人看出来自己儿子每次对跟顾满有关的事都极为热忱,虽说知道顾满年岁还小,也早想找机会探问探问顾满的事,可惜她与王氏来往不多,又不甚喜欢出门,因此竟一向没机会问,只好死活求了跟王庭然极熟稔的丈夫,让他帮忙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