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清晨,地面上铺着一层银白色的薄薄霜花,站在屋外,寒气自四面八方涌来、把人裹住,就像剔骨钢刀似的,一股劲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方翔与铃铛喂完野鸭,铃铛回屋完成方翔布置的写字练习。这个当口,柱叔与刘大壮来串门,方翔迎上前去,将二人让到暖意融融的塑料大棚内。
泡上一壶自家炒的大麦茶,茶香四溢。品上一口,有种咖啡的浓香。喝到胃里暖融融的,一身的寒气一扫而逝,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透着惬意的因子,就好似那春天提早降临似的。
三人有滋有味的喝着大麦茶,端详着那些吃饱喝足互相追逐着逗乐的雏鸭,兴致勃勃的聊开了天。
“玉娃,你屋前种的这大片的藤条到底是个啥玩意?冬天都不死,真稀罕。”塑料大棚与祖屋并排而立,相距六米之遥,二者之间,是大片的食鼠藤。柱叔望着眼前这绿意盎然的食鼠藤,啧啧称奇。
通过野鸭子播种,方翔围着祖屋成功栽种了两百多株食鼠藤,郁郁葱葱的就像是一片茂盛的灌木丛,在冬天这万物萧条的季节,瞧来极为扎眼。
方翔尚未开口,刘大壮忙不迭的卖弄着自己的学问:“外行了吧,这叫蛇藤,你瞅瞅,这些藤条长的是不是像青蛇?这是大沙漠里的植物,沙漠是啥环境?白天热死晚上冻死,这蛇藤都照样长的好好的,就咱这儿的气候,再冷也滋当是小菜一碟。”
柱叔今天来了兴致,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又问道:“那玉娃,你养这些东西干啥?有啥用?”
方翔笑着解释道:“绿头鸭野性足,喜欢吃新鲜的青绿饲料,冬天找不到新鲜的青绿饲料,我就种点蛇藤来满足它们的需求,等以后有了钱,就专门造一塑料大棚,把里面种上各种青草,比种蛇藤省事多了。”
方翔半真半假的解释着,蛇藤的叫法,是当初刘大壮询问的时候他随口杜撰的,免得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猜疑。<<>>
而方翔一想起前段时间打扫老鼠尸体的情景,就是不寒而栗,二百多株食鼠藤吸引了无数的老鼠觊觎,感情宁远村的老鼠多的可怕,每天都是前赴后继的来舔舐食鼠藤分泌的‘香油’。而方翔每天都要起个大早来给老鼠收尸,与此同时,方翔也得到了大量的血果。此时冬天到了,穴居狼蛛步入冬眠,老鼠也很少出来,连带着方翔也可以休息休息了。
三人聊得正乐呵,却只听得祖屋内锅碗瓢盆一顿乱响,就像是骤然间开了一场蹩脚的交响乐。
“怎么了?”方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生怕是铃铛出事,一个高蹦了起来,撒腿就往外跑。
这时候祖屋内小小身影一闪,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却是铃铛蹦跳着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大号的蒲扇,朝着天上急急的叫着,粉雕玉琢的可爱小脸涨得通红一片。
方翔见铃铛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此刻铃铛要往外跑,方翔忙将她拦住抱了起来,急急的追问道:“铃铛,出什么事了?”
“是啊,咋了?看把你急的,到底咋了?”刘大壮与柱叔也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
铃铛急得大眼睛里夹杂着泪花,挣扎着要从方翔怀中下来,只是她小胳膊小腿,哪里挣得过方翔,几经挣扎无果后,突然搂着方翔的脖子哽咽起来。
铃铛这一哭,方翔吓得头皮发麻,嘴巴都哆嗦起来:“铃铛,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方翔火烧火燎的询问了好半晌,铃铛方才仰着泪痕斑驳的小脸,朝着屋内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