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寸头道:“是的。”
“你们呢?”国汉目光转向剩余的四人。
“愿……意。”除了西瓜头,每个人都发出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
“那就好,”国汉微笑,“那就留个欠条吧!”
说完,国汉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已久的信笺纸和签字笔。
“一共三千块钱,我的名字叫陈国汉,陈就是那个陈,国是国家的国,汉就是汉族的汗,记得别写错哦。欠条内容怎么写随你们,只要下面签名是你们五个就行!”国汉把纸笔递给寸头。
寸头惊诧的看着国汉,怎么都没想到国汉会来写欠条这一招。但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要是不留下点字据的话,只怕很难全身而退。没办法,寸头只好接过了纸笔。
“写吧,写完签名。”国汉。
男生们转身背对国汉聚在一起,刻意压低声音,商量着怎么写欠条。虽然声音很小,但国汉还是能听到“把欠条写的有漏洞”、“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证”、“签假名字”之类的话。
国汉只是笑笑,毫无所动。欠条根本就不能完全把男生们绑死,只是一个施加压力的方法而已。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不让他们还钱。自己想要的是广阔的校园市场,而不是这几个小钱。只要他们有把柄在自己这里,那就不免会逐渐沦为自己的校园代理人。
初尝人生滋味的少年们肯定还会禁不住诱惑继续来这里的,偷腥的猫有了第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
到那时候,庞大的校园市场可就是自己的造钱之地了。
看着眼前的这群少年,国汉心底忽然想起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是辍学三年的社会不良青年了。在黑夜里拿着蝴蝶刀从午夜下班的女孩胳膊上夺走一个个挎包,在不知名的堂口为了五十块钱和黑社会小弟大打出手,在码头伪装成学生仔运着各种各样的毒品……,什么事最脏,就做什么事,什么事最赚钱,就做什么事。转眼十年过去了,自己已经由一个愣头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即将迈入而立之年的老青年。钱还是没赚到,倒是自己变得越来越脏了。脏到骗来几个乡下妹搞为人不齿的se*情业,脏到拿着蝴蝶刀从不谙世事的学生仔手里套钱。
最不堪忆,便是少年事。
叹了口气,国汉止住自己的回忆,把目光看向男生们。
男生们商量的结果正在书写:西瓜头拿着笔,趴在黄毛的背上写着欠条。
西瓜头眉头紧蹙,一如刚才魂不守舍的模样,从下楼来,他的表情似乎就没变过。
国汉心里暗暗奇怪,但也没直接问西瓜头,而是转向对男生们问道:“你们为什么选这位小哥来写呢?”
潜意思就是说,你们难道没看到西瓜头魂不守舍的模样吗?还敢让他来写涉及到三千块钱的欠条?
男生们没人回答,显然都把国汉当敌人来看了。估计是为了缓解气氛,沉默片刻后,寸头开口道:“庆泽字写得比较好。”
“噢。”国汉点头。
五分钟后,男生们一一签好名字,把欠条递给了国汉。
“杨庆泽,刘晓声,杨鹏祥,单余裕,王明利,没错吧?”国汉看着欠条念了一遍名字。
“没错。”寸头道。
“错了也没关系,”国汉慢慢把欠条叠起来,目光从男生们脸上一一扫过,“只要记得你们长什么样子就行了,衡城一中,高二,记住这几个字就行了。”
男生们脸上表情一震,继而面露懊悔之se,显然很后悔一开始就告诉国汉自己的学校年级。
“你嚣张什么啊嚣张,知道我们学校又怎样?你信不信今晚我找人干掉你的老窝啊!”一脸忿怒的黄毛憋不住气,破口骂道。
“好啊,我随时等着呢。对了,这边路不好认,小心迷路啊。”国汉面带笑容,完全无视黄毛的威胁。
“妈的,等会儿我就去找我大表哥,七佬社几千个兄弟一起过来砍死你呀!”黄毛受不了国汉轻蔑至极的笑脸,索xing放开了骂。
“喂,你干什么啊,想死啊?!”寸头急忙捂住黄毛的嘴,生怕惹怒了国汉,拿刀给他们放血。
“没事,没事,打不过,过过嘴瘾也是好的,”国汉毫不生气,“不过,嘴瘾过完了,可得记得给我还钱啊,欠条上写的是下个月初,时间还有半个月,小子,多想想怎么还账吧!”
听到国汉讽刺,黄毛忍不住又激动起来,要不是寸头拉着,只怕就要拼死来和国汉干架了。
“好了,你们走吧,也不早了,回家晚了,爸爸妈妈要打屁股啦!”国汉笑笑,让开路。
男生们除了黄毛一副不服的模样外,其余人均默然不语,低着头走进小巷子朝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