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风思扬便挂断霍海,立即把郎腾的电话接了进来,说过自己就等在机场停车库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时,霍海的短信也发了过来,打开一看,风思扬不禁傻了眼,竟是一个经度纬度坐标!这个霍海真能想得出来!
于是风思扬打电话再问,谁知,霍海的电话又打不通了!
“怪了,刚才还好好的,两三分钟功夫就能没信号了?”风思扬纳闷。
&市区,七问八问,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打烊的户外用品商店,买了一个经纬定位仪。
接着便将霍海发来的坐标参数输进去,结果出来之后,风思扬就立即恨得牙根痒痒,因为地图显示,这个坐标根本就不在中国境内,而是已经向北偏出国境四十公里,已经到了外蒙古!
“这位霍大爷看来是想钱想疯了,挖煤竟然挖到国外去了,我估计他脑子不是被骆驼踩了,就是被黄羊踢了,晕得实在不轻!”风思扬最后还是忍不住,骂出声来。
“霍大哥应该不至于吧?我看他平时挺机灵的!”郎腾安慰了风思扬一句,但看看经纬仪上的坐标位置,确实不在国内。
“机灵个屁,都是一些小聪明罢了!走,把这个傻蛋揪回来!”风思扬恨恨说道。
出城的时候,两人找了家路边餐馆,简单吃了点,又在旁边的加油站把老卫士的邮箱加满,随后便顶着茫茫夜se出发了。
先是向北疾驰,几百公里之后开始转而向西,路两边早已褪去建筑物和行道树,连绵起伏的光秃沙丘,与砾石遍布的戈壁交相出现,加上半夜北风涌起,将黄沙吹成一张极广极阔的朦胧幕帐,沉沉悬浮在头顶上,令人感到心情极度压抑。
好在,越往西北行进,车辆越少,再加上平整度极好的沙漠公路,老卫士得以保持一百公里的时速快速行进。
即便这样,等到第二天天光重现时分,风思扬和郎腾距离霍海发来的坐标点还有四百多公里。
一夜没合眼,风思扬累了,于是嘱咐郎腾按照卫星导航前进之后,便倒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ri当正午,车窗外竟然出现了一个干涸的湖床,仅余一洼浑浊黄水聚在zhong yang,四周满是龟裂如大口张开的深深裂隙,再往边缘扫去,东倒西歪的胡杨树干枝枯根下,早已沦为流沙的领地,与远处连绵不绝的光秃沙丘连为一片。
“到哪儿了?”风思扬揉揉眼睛,向正在开车郎腾问道。
郎腾看一眼导航,答道:“马上就到额激纳旗,旁边这个小湖叫什么苏泊诺尔,呵呵,怎么跟那个做电饭煲的公司名字差不多。”
“苏泊诺尔湖?那岂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居延海东湖!”
风思扬立即坐起身来,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但碧湖绿洲早已是明ri黄花,只余亘古不变的黄沙覆盖,那zhong yang的一洼小水早已配不上湖的称呼,称作泡子也是过于托大了。
“这个地方很出名吗?”郎腾见风思扬反应有些大,于是问道。
“岂止有名,简直就是大大有名、非常有名,简直有名到了极点!”风思扬先是一阵感叹连续吐出,接着便问向郎腾:“你知道老子吗?哦,就是那个骑青牛出函谷关,西去无踪的道家始祖。”
“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太有名了,孔子不是还去向他问道过吗?”郎腾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对老子却不陌生。
“对!但你知道老子出函谷关后,去了哪里吗?”风思扬再问。
“不会就是这儿吧?”郎腾已经隐约猜到。
“正确,就是在这里,居延海!老子从此飞升天域,化为天上的太上老君,成了神仙!”
风思扬接着说道:“其实不光老子,就连汉武帝麾下最著名的将军霍去病,还有随后的飞将军李广,也就是诗人王昌龄口中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yin山’里的飞将军,他们也都在居延海饮马停留过!对了,张骞也来过。”
这三个人郎腾并不清楚,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时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状,静待风思扬的下文。
果然,风思扬随后又说道:“其实又何止这些!居延海这里还是‘弱水三千’中的弱水最终注入之地,上游还称作黑河的弱水从祁连山雪峰发源而下,流经阿拉善台隆,最终注入西边的噶顺诺尔、中间的天鹅湖和我们身旁的苏泊诺尔,这个地方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还是一片水草丰美、鸟兽栖息的绿洲天堂,只是黑河最终诡异改道,居延海从此无水注入,这才沦为现在的模样!”
听着风思扬满含惆怅的诉说,郎腾也不知不觉沉醉进悠远的历史长河中。
“而且居延海的历史绝不比华夏中原逊se多少,几千年前,很多游牧民族就曾在此繁衍生息,最著名的当属匈奴了,据考证,居延海附近就是匈奴第一座王庭所在之地,也是匈奴兵败于西汉之后的西迁起始地!要知道那个草原部族可是困扰了我们华夏神州上千年……”
“大哥,你手机好像有短信来了!”
风思扬过于陶醉,以至于就连自己手机的短信铃声都没有发觉,最后郎腾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差点把正事忘了!”风思扬不好意思的笑笑,见是霍海的短信,便立即展开!
但风思扬的手机屏幕上,只有没头没尾的六个字:“又让你说准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