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痴?”蒋云蓬愣了愣,“还真有画痴啊?”
“当然,才绝画绝痴绝的顾恺之才是真正的画痴。”
“你说什么,这幅画是顾恺之的作品?”蒋云蓬虽然不懂画,但是对于顾恺之这个名字当然是知道的,在中国只要具备初中文化,没有人不知道顾恺之的大名。
“当然,如果不是顾恺之的作品,我又如何会深陷其中?”李墨白自信地说道。
这幅长卷让李墨白太意外了,原本李墨白最高的期望值也就是仇英等吴门画派的长卷或者仇英临摹的名作,却没有想到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到这会儿李墨白都感觉自己的心在跳呢。
《洛神赋图》是顾恺之根据曹植的《洛神赋》而创作的人物故事长卷,是集人物、山水之大成的巅峰之作。全画用笔细劲古朴,恰如春蚕吐丝,轻盈流畅,遒劲爽利,线条简练飘逸,色彩典雅鲜丽,人物神情刻画生动,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美,使得整幅画充满律动之感,饱含诗意之美,融文学与绘画于一体。
虽然故宫博物院所藏那幅宋代摹本粗鄙不堪,但是李墨白曾经在大英博物馆见过唐代精品摹本《女史箴图》和在美国弗利尔艺术博物馆见过据传为赵孟頫临摹的《洛神赋图》,所以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一点也不陌生。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李墨白更是上手了吴道子和张僧繇的作品,可以说对唐以前的书画作品有了更深刻地认识。
“墨白,那这画岂不是跟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一样的宝贝了啊?”蒋云蓬见李墨白说得颇为自信,这时候已经被震惊的里焦外嫩。
“呵呵,这个怎么说呢,见仁见智吧,都是一时之才俊,而且一个是书法家,一个是画家,都是开宗立派的祖宗呢。”李墨白笑了笑道,这怎么比,完全没法比,不过王羲之在现代来说倒是更有名。
何况这幅画,就算李墨白拿出去展示说是真迹,一定会被口水给淹死。
“墨白,你说说这幅画的故事,我可是好奇的很。”蒋云蓬想着刚才李墨白沉醉于其中的样子,不由想笑。
“这幅画当然是取材于曹植的《洛神赋》了,这也是曹植除了七步诗之外最著名的作品,描写了一个梦境,对最爱的人的一个最浪漫的梦。”李墨白笑了笑道。
“洛神的原型是曹丕的皇后甄后,甄妃原来是袁绍的次子袁熙之妻,袁绍战败后,曹丕爱慕甄姬的美丽,便娶了甄后为妻,由于曹丕和父亲曹操常年征战在外,曹植年龄还小深具才名,且跟甄后朝夕相处,不由也爱上了甄后,到后来甄后被曹丕赐死,曹植从封地回来的时候,曹丕便把甄后使用过玉缕金带枕送给了曹植,黯然伤神地曹植在回封地的路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甄后御风而来,醒来之后曹植便满怀思念之情写下了千古名作《洛神赋》。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事实上,曹植和甄后的年龄差距足有十岁,爱慕倒是有可能,但是绝不会有任何的私情,应该说是一种最纯真、最单纯的爱恋,绝非后世假道学所批判的那样‘叔嫂私情,禽兽之恶行’。
而顾恺之则是根据对《洛神赋》的理解,画了这幅千古名画,可谓是文学与美术融合的最佳典范了,就如同现在把经典小说排成电影一样,而中国已经在1000多年前就开始了尝试。”
李墨白一口气说完,心情依然激荡不已,这幅作品在李墨白心中向来都是全世界书画艺术中的王冠,无人堪比,今天自己竟然得到了真迹,又如何不激动。
“墨白,那你又是怎么确定这就是真迹的啊?”蒋云蓬听完了曹植对甄后那纯真的爱恋也是感慨不已,不过心中还是不明白李墨白是如何确定这幅作品就是真迹。
“这个嘛,首先当然是看画风,书画作品的鉴定最主要的就是看作品的风格是否和作者的风格吻合,就说这幅画吧,当你一眼看上去,你就会觉着画里每个人物在和你对话。”李墨白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最最为关键的是画家对曹植《洛神赋》里所表达的意境的理解,一般画家临摹这幅作品的时候,完全就是呆板的就画临摹,因而临摹的作品往往无神,就算是赵孟頫也不例外,没有表现出《洛神赋》的意境和韵味。”
“而这幅画就不一样了,不但将曹植的《洛神赋》的意境表现的淋漓至尽,而且画风非常符合顾恺之的风格,只有像顾恺之这样‘才绝、画绝、痴绝’纯净的似水一样的人儿才能描绘出曹植胸中对甄后那种刻骨铭心却又纯净无比的爱。”
“咦,那顾恺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蒋云蓬不由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