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蔡风忙不迭的拜托民jing如果伤者醒来或者有其他任何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他。然而,他睁着眼睛和耳朵,一等就是一夜,连个脚步声都没听见。睡意不断来袭,但他始终睁大眼睛,直到迎来了第一道曙光,还有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的居然是虞仁美,一件灰白se的高领羊绒衫,淡蓝的牛仔裤,柔软的平底布鞋。左手挽着大衣,右手提着个塑料袋,还往外冒着些许热气。
虞仁美的到来,让整个房间有了人气和暖意。她环顾四周,一张不到一米宽的小铁床,上面的被子和枕头原封不动放着,一把塑料椅正被蔡风坐着,除此之外,这个小房间再无它物。墙面上的油漆有些脱落,略显斑驳。
蔡风用双手搓了一把困倦的面容,淡淡的说:“你怎么来了,你没睡好啊,脸se没有昨天好看!”
虞仁美不做声,从袋子里端出一碗皮蛋瘦肉粥来,又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打开,取出一把白玉似的调羹来,搅拌了两下说:“趁热吃了吧,你一定一宿没睡,又困又饿吧!”
蔡风挺瘦的,而且肠胃不好,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喝皮蛋瘦肉粥,不曾想,今天,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苦笑道:“你一定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耳朵还红红的,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会把高领翻上去围住耳朵的。”
“蔡风,这样不好,我老公撞的人,不应该你来受过,而且酒驾,酒驾的罪很重的,还有,还有你也知道了,那个人,那个人居然是朱和义的父亲!”虞仁美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是啊,和义一定恨死我了,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蔡风忐忑的望着虞仁美。
虞仁美摇摇头,“手术做了,可是、可是还昏迷不醒,所以,你,千万不要顶罪啊!”
“我已经这么做了,我愿意!”蔡风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
“我不愿意!”虞仁美的脸se也逐渐有了暖意,却多了几分怒se,娇媚的脸盘愁云聚集。
蔡风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去,涨红了脸说:“只要你幸福,我……!”
“别傻了,蔡风,你还是那么不成熟,好好想想后果吧,如果你坐牢了,你老家的父母怎么办,还有,你最好的兄弟和义要误解你一辈子吗?这些你都能承受吗?别轻易的说能,求你,用用脑子,一会成大和这里的领导过来你就把真相说出来吧,我和成大都说好了,他自己承担后果!”虞仁美的目光透着某种威严,难怪蔡风不敢抬头。
蔡风没有说话,三下两下将粥喝完,立刻一股暖流走遍全身,驱走了困倦和恐惧。
这时,就听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说道:“就是这个房间了,陈局!”话音未落,有两个人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抱着个文件夹。
前面的自然是李成大,他身后的男人穿着一身灰se的西服,足登一双康奈的皮鞋,亮的有些晃眼,大脑袋,额头很宽,大耳朵,耳垂更大,占据了整个耳朵三分之一的样子。
李成大似乎不知道仁美会在场,笑着说:“我说怎么一大早不见你的人影,也难怪,要不是我们的婚事,你同学也不会出这事!你不是答应过我吗,结婚后,不再早起做早点了,这些事交给佣人就行,你看看,第一天就忘记了!”语气充满责怪,却很温柔。
身旁的陈局哈哈一乐:“李总真是会疼人啊,年轻人能做到这样不容易。不过话说回来,如此娇妻,捧在手里都怕化了啊!”
“见笑,见笑了!想不到陈局这的犯人也能吃到皮蛋瘦肉粥啊!我倒是希望撞人的是我,在里面有吃有喝挺好!”李成大皮笑肉不笑,眼睛就像皮蛋一样。
蔡风本以为李成大来认罪的,可听他这样说起来,似乎不像虞仁美说的。
只见虞仁美赶忙拉了一把丈夫道:“谁是犯人啊,你可不要乱说啊成大,这位是陈局吧,这个案子就麻烦你多帮忙了!”虞仁美笑盈盈的伸出葱白般细长温润的手。
陈局厚实的右手布满了老茧,不像一般的当官人,握手的方式也得体,说话也始终面带笑容,“李夫人放心,既然是你的同学,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李总可是再三叮嘱过的,其它几条线上问题也不大,李总的人头比我还熟,如今就看伤者的情况了,夫人放心,我一定秉公办事,不让这位兄弟吃亏!”
“可是,陈局,成大他,他没跟你说别的吗?撞人的不是蔡风是成大啊!”虞仁美一脸焦急。
陈局笑着说:“夫人放心,我会把这案子当成是李总撞的人一样来重视的,放心吧,一会市府东侧的东河花园工程奠基还要李总主持大局呢,几十亿的工程,可别让个小车祸给搅和了。”
这个时候蔡风也明白了,原来虞仁美并没有和李成大谈妥,那只是她自己的想法,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
正在此时,陈局不失时机的用他厚实的手掌拍了拍蔡风的肩膀道:“小兄弟放心,就是走个程序,很快可以出去了,听说伤者的儿子也是夫人的同学,那就更好办了,多给些钱,私了吧,啊,哈哈,小事情,大家都放心吧!”转身对虞仁美说:“奠基礼,夫人一定会去吧?”
不等仁美开口拒绝,李成大抢道:“去,当然去!这是我们公司最大的项目,我们还要当面感谢领导呢!”
“不敢啊,zheng fu还要靠你这样的企业家啊!李总年轻有为,恰好喜事成双,也难怪光彩照人了!”陈局乐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