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拿空话糊弄咱们,那可不成。”
卡兰达什笑眯眯的看着一群克文兰人嚷嚷,等到他们安静下来之后才接着说:“你们说这些,也有道理。”
“可有件事你们没想到啊。”
“你们不去,可以把免税证卖给去的人啊——这样你们不是也得到了金子?”
“而且,愿意去的,还可以把这免税证换成多得多的钱。”
“比方说,咱们这免税证做一个证管十年,一年值五枚金币。你要是这一年里生意做得好,赚得多,需要缴六个金币的税,你不就白得了一枚金币?”
这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却又晦涩难懂,当下就让一群克文兰汉子皱着眉头扒拉着手指头琢磨自己怎么就“白得了一枚金币”。
弗兰韦德很快就发现,虽然对方说得好听,可若是真按照对方的方案来执行,那么克文兰人恐怕一个铜子也拿不到。
皱了半天眉头,弗兰韦德便看向卡努特:“你是去过君士坦丁堡,和罗马人打过交道的——这个事,你怎么说?”
然而,卡努特也对这事感到棘手,便转向卡兰达什:“事关重大,我们得先商量商量。”
卡兰达什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这个小个子便又点头哈腰的微笑着比手势:“您请。”
卡努特、弗兰韦德、福韦斯、科比、托比斯、卡里、三个博腾部族军队的首领就聚到了一起。
聚到一起后,卡努特便直接宣布了自己考量的结果:“罗斯人开的价码极高,但是咱们拿不到。可他们的提议,咱们又不能拒绝。”
“卡努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接下来分战利品没你的份,你就要使我们受损?”
“闭嘴!听他说。这个事,我们没太琢磨明白,你到是给我们仔细说说明白?”
卡努特点点头:“罗斯人开的价码极高。可正因为太高了,罗斯人一时也拿不出来,而等到他们得了zi you回了家乡,自然也不会想要再出这么一大笔钱。”
“他们不是说可以用那个免税证来抵债?”
“一船金币!就算分成十份,每份算一年的量,怕也有上万枚。按照五枚金币一个免税证,能拿到几千个,咱们所有人一人分一个还有剩余。难道咱们几千人都去诺夫哥罗德做生意?”
“再说,科比你也是常年在海上做生意的,除了极珍贵的黑貂皮和白熊皮,寻常的皮子什么时候卖出过金币,以至于要缴五枚金币的税金?你一年有多少货物要卖到那边去?几千份免税证又要卖出多少货物过去?”
听卡努特这么一分析,众多首领恍然大悟——那个丑陋的小矮子说得很好,可竟然全都是存心不良,在欺瞒坑害他们!
“等等,卡努特还没说完呢。”看到众多首领纷纷满腔怒火,要整顿军备和罗斯人决一死战,弗兰韦德连忙开口叫住了首领们。
“我刚才也说了,他们的条件,咱们还非得答应不可。”
“这是什么道理!他们欺瞒咱们,咱们却非得做傻子?”
“不答应他们,左近就有五百多名罗斯战士,转眼又是一场战阵厮杀,少不得血流成河。”
“就算咱们赢了,又能怎么样?把这些俘虏当奴隶卖了,或者留着自用,也值不了多少钱。”
“而且,咱们真的灭了罗斯国的元帅,罗斯大公和各地王公面上无光,接下来的征战厮杀怕是就没头了。只一个元帅就能带出两千多兵马,若是大公亲自率军前来,咱们拿什么抵挡?”
这番话说得也有道理。但众首领仍旧一脸不甘——他们打死打活这么久,难道就要凭白放人?已经吃下去的肉再吐出来,古来就没这个道理。
“可如果咱们这次能和这个留里克元帅交好,为了自己的面子,留里克回去也不会宣扬自己的惨败,更不会允许别人来攻打咱们——不然万一别人打胜了,岂不是他无能?至于去诺夫哥罗德贸易不必缴税什么的,无非是些添头,也给留里克元帅一个阻挠别人来攻打咱们的理由。”
听卡努特分说明白,最先点头应允的就是博腾三部——他们已经和弗兰韦德商定,要从博腾本地迁移至更加南方的卡雷利亚,如果惹上了罗斯公国,岂不是自找麻烦?
接下来,科比雅尔也同意了——和罗斯国的重臣交好,在罗斯国各地行走都方便,又有诺夫哥罗德的十年免税,作为商人他的从中获利也不会太小。
托比斯雅尔看着卡努特只是点头微笑,对于这件事怎么处置却不太关心。
到最后,尽管福韦斯雅尔仍旧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同意。
于是,商议停当的一行人便又回去。
看着那个卡兰达什,弗兰韦德面无表情:“你回去告诉留里克元帅,就说我们同意了。”
停了一下,弗兰韦德才接着说:“但我们看重的是留里克元帅的情谊——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免税证的价码。”
听到这话,卡兰达什愣了一下,眼珠飞快的向卡努特那边抖了一下,之后就又露出了讨好谄媚的笑容:“这是自然的,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