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的扯了一下衣服,亚历山大才慢悠悠的开口:“想必您也知道,我们所敬奉的唯一的主耶稣。我们的出生、死亡,我们的婚姻,皆在他的注视下。”
“很遗憾,那位玛格丽特小姐所信奉的是个伪神……”说着,亚历山大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卡努特。
卡努特便冷笑一声:“你们那个基督耶稣,才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
亚历山大微笑着举起双手:“我不该和有恩于我的人争论,您有您的观点,我有我的看法。但总之,如果没有牧师为我们主持婚礼,我们是不能结婚的——而那位姑娘的父亲坚持要在你们的神殿长老主持下结婚。这就是我的苦衷了。”
这样的回答让索菲亚沉默不语,而卡努特却满不在乎的笑了下:“既如此,你皈依索尔大神不就好了。你们的那个神灵满口谎言,且软弱无力。”
“要我背弃我主基督,那是绝不可能的。”亚历山大一本正经的回绝了卡努特的要求。
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绝让卡努特摊开了手:“看来,我们只好看看等你象那个瓦尔德马一样被献祭给奥丁大神的时候,你们的基督耶稣会不会来救你了。”
即便面对这样的威胁,亚历山大仍旧不为所动:“我无意冒犯,但我希望您不要太草率的做出决定——这对您并没有任何好处。”
“和那个瓦尔德马比起来,您的言辞简直算得上亲切。”
“我能想象得到。”说着,亚历山大自己也笑了起来:“‘我是萨克森公爵庭前宠臣,你们敢动我,公爵大人会为我出头的。’”
卡努特也笑了起来:“看来你确实挺了解他——不过,你又打算怎么说呢?”
罗马骑士耸了下肩,一脸的无辜:“我能说我和共治皇帝是好朋友吗?”
“如果你是,你就不至于沦落到为了个德国蠢货而跑到哥特兰岛的地步。”
“好吧,曾经是。”谎言被卡努特当面戳穿后,亚历山大一点也不在意,“确切的说,在我们为了我那可爱的小鸽子的归属而闹翻之前,我一直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所以,更确切的说法是,你是共治皇帝的情敌?”考虑到之前这胖子的事迹和措辞,卡努特断定,“可爱的小鸽子”怕也是个姑娘家。
亚历山大笑了一下,再次强调:“即是情敌,更是朋友。虽然我自信在调兵遣将上无人能及,可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我也不能安然逃出来——君士坦丁堡的防卫和德国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听你这么说,你也‘检验’过德国的防卫系统?”敏锐的注意到亚历山大话里所透露出的意思,卡努特突然对这个罗马骑士有了些好感——只要他没撒谎,那么他至少是有点本事的。
罗马骑士摆摆手:“这到也没有——只是从波西米亚那边逃出来的时候,他们的骑士表现实在是……”
卡努特哈哈一笑,决定将话题扯回来,免得等到海尔嘉安慰完了玛格丽特,自己这边还没搞定:“那么,你以为,共治皇帝的威力能够影响到这里?”
亚历山大神se平静的摊开双手:“我靠的可不是共治皇帝的庇护,而是我的朋友们的庇护。”
停顿了一下之后,亚历山大才接着说:“当初我从君士坦丁堡出来的时候,可不止带着我那可爱的小鸽子——跟我一起出来的,还有二十名帝国骑兵,都是从皇帝的禁卫骑兵队里脱离出来的。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靠了他们的帮忙,我才能从上百名波西米亚骑士和侍从的围捕之下从容脱离。”
“你们瑞典人也是最重情谊的,自然不必我说——如果我落得和瓦尔德马同样下场,我到不指望萨克森公爵能为我出头。可我的朋友们,是一定要出了这口气才能善罢甘休的。当然,就凭这二十人,并不能为我复仇。不过,给你带来些麻烦还是很容易的——与其莫名的多些仇人,结交些有用的朋友不是更好吗?”
对于这样软硬兼施的说辞,卡努特只是笑了笑:“完满的解决了这件事,那姑娘的家族就都成了我的朋友——而无论是使你和那姑娘结婚,还是宰了你,对那姑娘家来说都算是完满解决这事。”
“这可不好说。”说着,亚历山大一脸的苦恼,“如果你能说服那姑娘家皈依我主基督,也许能算完满解决。可我要是死了,那姑娘是会伤心的。你让人家姑娘伤心,人家大人又怎么会感激你?”
听了这么久,卡努特也大体明白了——这种勾引人家媳妇或是姑娘,欢好之后又甩到一边的,在罗马人的世界里并不少见,也并不引以为耻——但到了北欧这边,就是非常可耻的行为了:“所以说,无论如何,你就是不想和玛格丽特结婚,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啊,”亚历山大一脸的无辜,“你也都知道了,我是有苦衷的——现在这事情,我也很为难……”
看到这个罗马骑士这般没担待,卡努特先前招揽他的心思就淡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若是我说服姑娘家里皈依基督耶稣,再找来牧师施洗并为你们主持婚礼,你就立即和玛格丽特结婚?”
这样单刀直入的逼问顿时让亚历山大愣住了。从亚历山大对玛格丽特父母的了解来看,这是不可能的。可做父母的若是疼惜女儿,给人说服了做出让步也是有的——如果自己现在答应了,到时候就再没回旋余地……
这么想着,亚历山大禁不住迟疑起来。
“够了,你不用逼他,让他走。”不等亚历山大作出决定,一个声音从大厅的门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