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两个妻子一齐看了会账目,大概检查了下港口里的日常支出之后,卡努特便叹息起来:“唉,这个冬天又得带人北上芬马克地方,去弄点钱了。”
听到这话,索菲亚便看了卡努特一眼:“你还敢回去君士坦丁堡?”
卡努特笑了下:“交给托比亚松去办就是了。反正皇帝也不知道托比亚松是我的人。”
索菲亚耸了下肩,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又多了会,看完了账本,两个女人洗过,卡努特便搂着两个光溜溜滑腻腻的身子上了床。
若是往常,卡努特少不得要胡混一番。
可这个晚上,卡努特却没了兴致。
从君士坦丁堡回到家乡后,卡努特仗着自己的见识、本事和资本,满怀信心的想要做一番事业,可却不免就将目光局限到了乌普兰地方上——直到今天给索菲亚点破,卡努特才猛然警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竟小了许多。
叹了口气,卡努特大瞪着眼看着屋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皇帝是怎么知道很远之外的地方发生的事情的呢?”
“自然有人替他打探、传递消息。”索菲亚理所当然的回答。
卡努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他即便呆在酒馆里,也能听到别人说世界各地的事情;而在这边,他能从农夫那里听到的,无非是天气如何、收成如何之类的事情——若是还想做些大事情,他就必须改变这种情况。
沉默了一会,海尔嘉想到什么似的:“对啊,埃里克不是诗人么?他们一贯消息灵通,又能自如出入宫廷。”
“啊。”卡努特仍旧淡淡的,却轻轻拍了拍媳妇的后背:“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得叫埃里克多结交些诗人,在各地多跑跑。托比亚松的商队里也得多帮我留心点。”
停顿了一下之后,卡努特又叹了口气——虽说商人的消息最灵通,而诗人的门路最宽广,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足。
“你得从他们的人手中专门挑些人出来做这事。”索菲亚说着也叹了口气:“这些人平时得和别的人一样,做商人和诗人,暗地里却为你收集、传递消息。”
停了一下之后,索菲亚才接着说:“可惜,爸爸之前是军人,对宫廷里的事情并不熟悉——要是你想要做些事情,还是得找更专业的人。”
听到这话,卡努特皱了下眉——如果连索菲亚也“不专业”,那么他身边还真就没有是什么值得一用的人了……
这种情况,换种说法就是,他还需要再找些人来给自己做事:“照你这么说,我还得从皇帝那里拐些人手出来?”
这不过是卡努特的玩笑话,索菲亚却当真了:“难。能在宫廷里插手的,多半是一方大员名门权贵,再不就是皇帝的近宠——他们可不会跑来跟你做事。”
这话再实在不过了。不过卡努特并不在意:“没事,咱们一点点学起来。我十三岁时才得着自己的剑,就已经能匹敌那些二十出头的汉子了,这几年我就没见着几个能胜过我的——宫廷里的事情,我也能学。”
索菲亚点了点头:“但你还是得千万小心。战阵上的刀剑好躲,背后的匕首却不好防。”
就这样,夫妻三人说这话,便接连打起了呵欠,之后先后入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卡努特便将西格特、埃里克、托比亚松和加里都叫了过来。
因为托比亚松尚不是卡努特的兄弟,卡努特就只教他先回斯维比,准备组织商队——冬季里卡努特会带了人马北上芬马克高原去交易毛皮,等开春便回来,到时候托比亚松就要带着毛皮去君士坦丁堡贩卖,同时给罗马皇帝送礼。
自然,对于同样是海商出身的加里,和加里所在的伯尔卡,卡努特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这次商队的组织,就由维斯比和伯尔卡一齐出动,由托比亚松和加里带队。
得到这个命令,托比亚松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绝不教卡努特失望。同时,托比亚松也表示,自己希望这个冬季能跟卡努特一齐北上狩猎——卡雷利亚人时常侵袭芬马克地方上,到时候必然有仗打,而托比亚松“成为卡努特兄弟”的愿望也就有机会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