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费了,是全都白费了。 想着靠拿其软肋逼其就范,这才出求助掳走何家小姐,结果却落得这么个结局。如今人忽然不见了,原本谋划霎时间尽数落空,可不是白费了吗。
只是他更不知道的是,老和尚此次出手不但拿了何莹,更是连苏默都给掳走了。而这件事儿上次老和尚就没说,这次又没透露半句。
是忘了?还是另有蹊跷?这老和尚一身如隐在迷雾中也似,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若是沈松这会儿就知道苏默也失踪了,怕是定要再次暴走,彻底吐血而亡了。
第二天,武清县再次召集各大世家共聚县衙。对于这一次的召集,何家父子算是有些杯弓蛇影了,先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冲去了苏家庄。
昨天早些时候县衙散了后,他们来过苏家,那时候还是大白天的,胖子未归,苏家也没人知道苏默出事儿了。所以,他们来后在得知苏默未回后便回了家,想着等到第二天再来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却未料到,这第二天他们来后,不但没能见到苏默,便是整个苏家庄都显得冷冷清清的。
应门的倒还是那个老家人,听何晋绅问起,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多言。但是何晋绅何等精明,脸上虽不露声,心中却开始暗暗嘀咕起来。
待到再见到大厅上等着自己的不是苏默,而是英国公世子张悦时,心中那种感觉便愈强烈起来。
“小公爷,不知讷言何在?”两下里分宾主落座,何晋绅毫不掩饰,当即便问了出来。
张悦微微一笑,道:“倒是要恭喜何老家主了。”
何晋绅一愣,诧异道:“老夫何喜之有?”
张悦笑道:“我家哥哥昨日似乎现了何小姐踪迹的线索,已经一路追踪下去了。想来不用多久,老家主便可和令爱相会了,这如何不是喜事?”
张悦面不改,瞎话张口就来。旁边站着伺候的小七把头微微扭过一边,不忍再看。
这次苏家整体迁去京师,但是唯有小七被,被张悦以他是苏默贴身书童的借口留了下来。
苏家去京师关系重大,这个小七行踪诡异,所行之事虽尚未落实,但至少私心太重这个罪名是逃不脱的。张悦可不想让这么一个不知道何时就会爆炸的炸弹,跟在一帮老弱妇孺身边。
如果一个不好,再来个里应外合,掳走其中哪一个的话,大伙儿便连哭都要来不及了。
小七似乎也不在乎,又或是自己也能感受到些什么,对此安排并无意义,甚至在韩杏儿和卫儿问起时,还帮着说了话,道是他本是公子身边的人,公子既然不在,他当然要在这里等才对云云。
如此一来,倒也让张悦暗暗称奇,就把他彻底拴在自己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这个关头,不容任何意外生。这才有了此刻小七在这儿的事儿。
所谓关心则乱,乍然听到女儿的消息,何晋绅猛的身子一颤,哪里还能注意到小七的不妥,霍然站起身来,颤声道:“小公爷此话当真?当真找到了小女了?不知却是在何处,还请告知,老朽感激不尽。”
张悦摆摆手,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温和道:“老家主言重了,苏家何家乃是盟友,何来感激一说?不过方才或许我没说清楚,我是说现了何小姐踪迹的线索,而不是真的现了何小姐。如今我家哥哥已经顺着线索追了下去,当时也只是派随身的人回来报了信,究竟去了哪个方向,便连我们也是不清楚的。”
这一番话说出,何晋绅顿时大失所望。一时间只觉得心烦意乱,连张悦言语中的不妥都没察觉到。
如果换成别的事,或是别的人,他一定会马上想起苏默一般身边没有什么人,唯一有一个就是负责贴身保护的胖子随便。
而如果一个贴身保护的人都派了回来,那得是多危急的关头了?如果这样的话,张悦此时的平静就彻底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以何晋绅的老到,自然是瞒不过去的。
可惜,还是那句话,关心则乱。何晋绅此时此刻,满心思都是在臆想着女儿的境况,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也似,压根想都没去想这些。
不过他没想,幸亏旁边还跟着一个何言。相对于何晋绅来说,他虽然也心挂小妹的安危,甚至一度还曾经为此莽撞迷糊了一阵子,但是经过了这两天的平静,终于彻底平复下来。所以,此刻的他,便显得比何晋绅冷静了许多。
这便如同常人病一样,急性的病会早爆出来,爆出来也就好了一多半。而那些慢性的则不然,看似不那么严重,但是迁延日久,痊愈的便要比急性病难多了。
何晋绅如今便如同这慢性病,不会彻底失控,却一旦涉及到关心的这个问题就会失去平常心;而何言恰恰相反,几乎彻底痊愈了的他,往日的冷静沉稳也便渐渐凸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