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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yin院小楼中一片狼籍,杨广只得暂时移往谢湘纹的闺房。美人在侧,他却全无兴致。
刚才接报,他的两个贴身护卫,马忠受了重伤,王弘被贼人杀死在水榭中。这两人对他忠心耿耿,一直跟在他身边,今ri却遭此大难,他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还有他最宠幸的太监许廷辅,也断了一条右腿,被抬走医治了。
过了一会,有人把太府少卿何稠引了过来。何稠被刘子秋一掌拍入水中,受伤并不重,只是浑身湿透,甚是狼狈。
杨广忽然想起何稠所造的如意车,虽然jing巧,却笨重无比,否则也不至于来不及将“石慧娘”移走,以至被贼人所“劫”,不由勃然大怒,说道:“来人,将他推出去砍了!”
何稠大惊,匍匐在地道:“皇上饶命啊!若非臣拼死拦住贼人,早被贼人逃了,还望皇上明察!”
他这话并不假。如果不是他阻上一阻,刘子秋就不会被王弘追上,也就不会受了内伤。如果刘子秋身体无碍,早就冲出西苑,甚至都不会碰上樊玉儿和那支巡逻队,后面的追兵也就更不用说了。
杨广怒道:“可是你的如意车却害朕丢了美人!”
何稠弄清事情的原委,连连叩首道:“臣回去以后一定改进,一定改进,保证让此车行进自如。”
杨广想到如意车的美妙之处,脸se终于缓和了一些,说道:“给你一个月期限,如果不能造出令朕满意的车来,小心你的狗头!”
何稠逃过一劫,抱头鼠窜,赶紧回家改进如意车去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又有人来报。迎晖院主事夫人樊玉儿追击贼人,反为贼人所伤,正在救治。院中两名使船太监,一人溺亡,一人下落不明。
杨广没想到禁苑之中竟有如此胆识过人的女子,心念她的伤势,慌忙吩咐摆驾迎晖院。谢湘纹没做成襄王美梦,心中很是沮丧,却也只能挤出笑脸,恭送杨广离去。袁紫烟揪紧了心,掐着手指算了又算,却始终吉凶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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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晖院中,看着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的樊玉儿,杨广向太医问道:“情况如何?”
太医迟疑道:“xing命当可无碍。只怕,只怕……”
高秀儿一刺自她右背插入,从前胸穿出,幸亏没有伤着心脏,这才保住了一条xing命。而且当时刘子秋和高秀儿逃得急,连三棱刺都没拔出来,否则失血过多,后果也难预料。
杨广皱眉问道:“只是什么?”
太医低下头:“回皇上,只怕夫人身上难免要留下疤痕。”
杨广是个完美主义者,看了看躺在榻上的那张俏丽脸庞,不觉有些惋惜。
忽然,又有太监进来禀报:“皇上,来大将军求见。”
杨广知道他肯定带来了刺客的消息,连忙说道:“快宣!”
屋内的美人慌忙回避,却见来护儿顶盔贯甲,快步走进来,叉手说道:“臣未能救回美人,有负圣托,请皇上责罚!”
杨广虽然对外宣称苑中美人被刺客劫持,其实他清楚“石慧娘”早已心有所属。这样说既是放不下高秀儿的美貌,也是为了遮丑。身为皇帝,争女人都争不过,岂不让人耻笑。
听说没有救回美人,杨广不由大怒,沉声说道:“怎么,这么多人,还叫刺客跑了?”
来护儿慌忙说道:“那倒没有。只是贼人凶悍,竟然带着美人跳下悬崖。”
杨广刚刚还在感伤樊玉儿身上多出几个疤痕,现在又听到一位美人香消玉殒,忍不住唏嘘起来,说道:“派人去搜,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朕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
来护儿不是许廷辅之类的佞臣,他不会揣摩杨广的心思,也不会说各种好话来劝慰杨广,只知实话实说。在他看来,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早就摔成肉饼了。再调动大军绕一个大圈子去搜寻,实无必要,于是拱手道:“皇上,贼人坠下悬崖,有死无生。当务之急,应该查清他是如何混入禁苑的。以臣之见,院墙必须依照宫城制度重建,所引洛河之水,也应该设置闸门。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不错,还要查一查,石慧娘的宝剑从何而来。”杨广知道来护儿的为人禀xing,对他说的话极为重视,认真想了想,点头道,“西苑的守卫就该布置得像宫城一样。”
话音刚落,外面嘈杂声大起,有太监来报,宫中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