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裴行俭也没再追问他身世这方面的更具体情况,这让王晨松了口气。
在问了几个问题,对王晨意味深长地笑笑后,裴行俭又拿起酒壶,替王晨倒满了杯中酒,再举杯敬道:“王公子,某再敬你一杯,某想听听你所献几技的道理,想听听其中究竟有何高人之处,为何某及身边的谋士就想不出来这些!”
“那当然可以!”裴行俭的行事有点古怪,王晨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听裴行俭问询这个,心知这位历史名人并不只是好奇,而是对他的身世产生了怀疑,想弄清楚他究竟是为什么会有此能耐。
当下也不急于说,而是告了声罪后起了身,从一边拿过被驿卒们郑重放好的一袋“jing盐”,拿过来解开了放在裴行俭面前,笑着道:“裴大都护,在说这些事之前,还想请你先品鉴一样在下依照恩师所传办法制作出来的jing盐成se究竟如何!”
一袋青白se的jing盐放在裴行俭面前时候,王晨明显感觉到裴行俭神se的变化,落在jing盐上的目光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心下也很得意,以指头挑了一点,放入舌尖上舔吸了下,忍住那一份苦涩的盐咸味,笑着道:“裴大都护,要是你有空,可以挑个时间,看在下演示一遍制盐之道,如何?”
“哦?那当然可行!”裴行俭很是意外王晨这么说,也就马上答应了。
在冲王晨善意地笑笑后,也学着样,以手指沾了一点盐,放到舌尖上品尝。
品尝间,裴行俭脸上的笑容越加浓了,在用酒润喉,将嘴巴里的咸味消除后,满是赞se地说道:“果然是上好的jing盐,比长安卖的青盐品质还要好!要是放到市面上,至少一贯一斤!王公子,你真的替某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不,替我们安西军解决了几个困扰多年的天大难题!”
“裴大都护,制盐之道,只要所需器物准备完毕,一会就可以演示给你看,你刚才问及了在下所学这些技艺之道,我也不敢隐瞒,那就都与裴大都护说说吧!”
王晨见裴行俭的神se变得越加和善,说话也更从容起来。
“那好,某洗耳恭听!”裴行俭马上坐直身子,收起了神se,示意王晨讲述。
王晨喝了口热水,润润喉咙后就开始讲述。可恨,如今的所谓茶怎么这么怪的味道,好像里面放了好多东西,葱、姜什么的都有,就是没茶叶的味道。“安西军许多将士夜间不能视物,在医学上被称为夜盲症,依字面意思也很好理解这种病症的情况!患这种病的人,只是身体内缺乏了一种物质……”
王晨以非常简要的话将夜盲症的发病机理及治疗方法都讲了一遍后,再道:“只要知道这种病症的发病原因,其实就很好治的,让将士们吃食牲畜的内脏,补充了所需的物质后,此病就马上治愈了!”
王晨最后以一副很谦虚的口气说道:“裴大都护,家师jing通医道,在医道上有很高的造诣,他将所学都传授给了我,医治这种夜盲症的病,只要明白了医理,其实很简单的!还有,对处理、包扎刀箭伤口,更是医者需要掌握的最基本原理,所以,这些……也没什么好称耀的!”
看到王晨与裴行俭侃侃而谈,没有什么惧se,也没什么不自然,裴行俭的几名手下人物很是惊奇。
他们弄不明白这个身份应该不会很尊贵的少年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气度和从容,与名震天下的裴大都护相谈这么欢,没有一点压力的感觉。
要知道,他们这些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在面对裴行俭时候都很紧张,从来不敢这么随意说话,更不要说在裴行俭面前卖弄什么。
王晨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裴行俭面前并没太大的压力,只是觉得一举一动都是自然而然,并没刻意而为。
但他的自然而然让所有人都惊异了,自然也包括裴行俭。
裴行俭也是没料到王晨在他面前这般从容,心里也明白面前这个少年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儿,对王晨的身世越加的好奇了起来,只是没急着问询。
军人的行事是很果断,从不会拖泥带水的,在听了王晨讲述了一遍如何治疗困扰安西军数十年的“夜盲症”后,心情大悦的裴行俭也不再客套什么话,对王晨说道:“王公子,今天听了你一席话,真是让某大开眼界,这次真的幸运,你能来到安西军的军营,替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那接下来你就给我们这些安西军的人演示一下如何制作jing盐吧!”
说着马上站起了身。
刚才听裴行俭和王晨说要现场制作jing盐后,已经有人悄悄去做准备工作,裴行俭说这话时候,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停当。
因为所需之物李奇在上呈的报告中已经写了,准备起来也相对简单。
龟兹城到底是统治安西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治所,物质相对充分许多,制盐所需的所有物品很轻松就可以准备好。
驿馆中有一个大的园子,制盐所需的东西都堆放在那里。
在驿卒的相迎下,一行人来到了园子中。李奇和他手下的军士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在裴行俭面前展露一手。因为他们有了制盐的经验,裴行俭就让他们这些军士作演练。
在王晨的吩咐下,李奇和他手下的军士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