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邓九皋若是死了,苏默同样会与龙家势不两立,但龙广孝忌惮那位高手,却不代表他就怕了苏默,在他看来,苏默不过就是那位高手的一个弟子而已,根本就不足为虑。
仅凭着一封信笺透露的信息,就能联想到如此之多,而且很多地方都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得不说,龙一已经算是很有能力了,至于那些与事实并不相符的地方,这却也怪不得他了,没有能想到,一个小小的西河县土鳖,竟能将光复社这样的造反派头子引来,这样的联系,即便是最擅长异想天开的人也无法形成幻想。
龙广孝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人生总是在一次一次的选择之中度过,现在的时机,不适合杀了苏默,他就必须要隐忍下来。隐忍,这便是他这么多年来在龙家立足的根本。
“你既是有办法,那此事便交由你负责吧。即刻启程去西河县,办好了这件事,本公子自会大大的有赏。”
龙一赶紧恭声道:“为三公子办事乃是属下的本分,哪里敢谈什么赏赐。”
“去吧!”龙广孝摆摆手,将龙一挥退了,待得龙一的身影像一滩黑雾一般融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龙广孝的眼中才发散出了深深的羞辱恨怒,毫无疑问,邓九皋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的扎在了他的心口,他堂堂的龙家三公子,内院大管事,竟然要用邓九皋用剩下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叫柳知画,是儒门大家柳长生的掌上明珠,哪怕他与这个女人这些年一直相敬如宾,相处和谐,哪怕他已是将邓九皋贬成了一个一名不文的奴仆,但其实邓九皋的身份越低,他心中的羞辱感便越强烈。
这些年来,柳知画的确是尽到了一个妻子与母亲的本分,她不愧是出身于柳家的大家闺秀,相夫教子,都做得很不错,但龙广孝在心中感到归属感的同时,羞愤耻辱却没有一刻消散过,他清楚得很,即便已经是过去了数十年,但柳知画却从来没有忘记过邓九皋以及她为邓九皋生的那个孩子,龙广孝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偷偷摸摸的祭奠那个孩子了。
所以邓九皋必须死,即便勒马庄有那样的高手坐镇。
龙广孝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强烈的恨意压了下去,严肃得一丝不苟的面容也稍稍和缓了一些,推开书房门向着自家后院走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越是靠近后院,便越是平易近人,给人一种如沐chun风的感觉。
后院之中,坐着一个美妇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岁许,一身翠绿se罗裙,身材挺拔,面容姣好,看到龙广孝进来,立刻便起身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道:“夫君,今ri怎的回来这般早。”
这美妇人,却原来就是柳知画,只见她一张瓜子脸,淡扫蛾眉,薄施腮红,樱桃小嘴红润粉嫩,眉宇之中似是永远都凝着一丝愁绪,化解不开一般,实在是个不可多得让人生怜的女子。
龙广孝将柳知画扶起,说道:“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夫妻之间,不必如此拘礼。今ri回得早,是因为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这几天啊,想必你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我与那邓九皋的神情又闹得沸沸扬扬了,这么多年了,总是要有个了解的。”
柳知画身子止不住一颤,问道:“听婢子们说,勒马庄有高手坐镇,是要和解了吗?”
龙广孝冷声道:“邓九皋违背约定,便是该死,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柳知画顿时如丧考妣,面se煞白如纸,呐呐了半晌,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勒马庄中,苏默端坐在一个小花园里,这三天的时间,他什么都没干,除了盼望龙家人死心不改想办法来勒马庄浑水摸鱼,给他送上海量的经验,就是在一遍遍的揣摩着【太上归真道】敬信篇的心法,但是无一例外,这两件事的进展,都是微乎其微。
苏默想过三圣母的修为高,但是没想到却高到了这种地步,原本以为的轰轰烈烈的大杀伐在龙家人见识到了三圣母的高山仰止之后,便立刻销声匿迹了,龙家人竟是识时务的很,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就缩卵当起了缩头乌龟,让苏默的如意算盘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