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毫无打斗的声音,千夜他们心呼糟糕,连忙翻墙而入,去找拔离算帐。
但他们身形刚一落地,见到眼前的景象,都吃惊地愣住了。
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满地的尸体和血流成河,而是一张摆满佳肴美酒的餐桌,而启添和千暮正和拔离坐在一张桌子上,开怀畅饮!
启添看到千夜和琅玡从墙头跳下来了,忙举起洒杯笑着招呼他们:“咋不走正门呢?快过来一起喝啊!”
看着他们悠闲的样子,想到自己还替他们如此的担心,千夜和琅玡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琅玡大步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启添手中的酒杯,一仰脖一饮而尽,然后又将空酒杯恶狠狠地塞在启添手里:“还走正门呢!我呸!摆平了也不发个信号!”
“哎呀,那个发信号什么的,这一高兴一喝酒全给忘记了!哎哎,千暮,你也不说提醒一下。”启添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酒,一改平日子冷峻内敛的气质,说话也随意起来。
但这样子的启添,让人感到无比真实和亲切。
且看千暮也喝了一点酒,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像两只红苹果,水嫩嫩的让人想咬上一口。她目光有些发直,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自己说的,出来全听你的,什么都不用我管的。”
“不带这样的啊!哎哟哎呦,琅玡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揪了……”启添捂着耳朵大叫起来。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千夜上前,冲着已经卸了装的拔离一抱拳:“千夜见过八叔。”
听千夜叫自己八叔,拔离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好,好!”
启添一听可不依了,他一把拉过千夜,故意装出一副长者的姿态,拖长声调说:“千夜,叫七叔。”
千夜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又冲千暮挤了下眼睛,学着启添的样也拖长了声调:“妹。夫。”
在场的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千暮也红着脸有些娇羞地笑了。启添涨红了脸,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但他一对上千暮暗波流转的眼睛,一股幸福之感涌上心头。他看着千暮,也呵呵地傻笑起来。
酒真是个好东西,能够打开人的内心,拉近人与人之近的距离,让沉默的人也变得活泼起来。
但最重要的是,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温情中,谁也没有意识到,其实世界已经在他们的笑声中发生了改变。千夜,正用他的温暖和宽厚,一点一滴地感染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人心,即世界。
“好啦,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千夜大大咧咧地在酒桌上坐了下来,拿起一杯酒,冲着启添晃了晃。
启添面庞微红,再不见当初的冷峻缄默,他像一个普通的江湖好汉一样,朗朗的笑着:“那我就简单地讲讲我们这边发生的事吧!”
原来,启添和千暮溜走院子后,就直接掉进了拔离的包围圈。拔离的风格和九风完全不同,他本身就是一个敢作敢当光明磊落之人。
当拔离手下的人将启添和千暮团团围住后,拔离就现身了。他看到启添,不由愣住了。正欲开口相问,随及又看到到启添身后的千暮。拔离变得非常愤怒,因为他一直怨恨千暮体内有着神族的血脉。而他从启添和千暮的感觉中看出启添和千暮关系不一般,顿时气血上涌。他双眼冒火,指着启添说道:“你想步肆流的后尘吗?”
启添一动不动,冷静地看着拔离的眼睛:“肆流是对的。仇恨,帮不了伴徒一族,只会让我们生活在恶梦之中。”
“你这个叛徒!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先让我杀了这个孽种!”拔离狂怒,大叫一声,拔刀向启添身后的千暮劈头盖剑地攻来。
启添举剑大喝:“那得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启添和拔离战到一起。拔离一边应对着启添,一边不忘指挥手下捉拿千暮。千暮力敌重兵。
启添边战着拔离,边冲他大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离开善衣,这个恶棍只会将我们带下深渊!”
拔离刀下毫不留情,一招一势直取启添命脉:“杀了那丫头,我就跟你走!”
“不可能!”
两人的刀锋再一次碰撞到一起,激起一连串的火花。
启添一边应战拔离,一边担心千暮体力不支,战得有些分心,渐渐落了下风。而拔离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有那么一刻,启添动了打开第三眼睛的念头。但理智告诉他,他此次前来是为了说服而不是为了杀人,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出,便又生生的压了下来。
没有启开封印的启添战拔离战得很苦。他的身上已经被拔离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有的伤口还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