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就又跪了下去,痛哭道:“太太,妾身如今是真的知道错了,也没有脸求太太和和老祖宗原谅,唯有为这个家尽自己的全力,以求赎我一时糊涂的罪过,求太太给妾身这个机会吧。”
薛夫人听了白采芝这番话,半晌无言,从她心底里,当真是愿意相信对方的,毕竟之前三年,婆媳两个相处的当真是融洽欢快。然而细想一想,又总觉着这番话不是那么可信,因在心里挣扎良久,方叹了一声道:“罢了,虽说你这番话实在让我不能尽信,然而佛家也有言,说回头是岸,既如此,你就先回去,不是说让我看你日后表现吗?那我就好好儿看一看,看你日后又是怎样。”
“是,妾身谢太太,谢太太还愿意给妾身这个机会,妾身断不会辜负太太。”
白采芝喜出望外的又跪在地上磕头,心中却长叹了一口气,暗道真是悔不当初啊,就因为一时势利,费了多少精神来挽回?好不容易如今总算是见了点成效,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让太太彻底打消疑虑,如同从前那般信我呢,就因为鼠目寸光,竟是白白将三年多经营出来的融洽关系都给葬送掉不说,还给了那个女人表现的可趁之机,可恨,当真是可恨,贼老天为什么就偏偏与我做对?
一面想着,见薛夫人挥手,她就连忙悄悄儿退了出去,来到廊下,看见碧青碧红,便红着眼圈儿道:“过去是我不对,慢怠了两位姐姐,如今我知道错了,以后还是和姐姐们好……”
不等说完,便听碧青冷哼一声道:“罢了。奴婢可不敢当姨娘的好,奶奶说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似姨娘这般能屈能伸的人,奴婢就该不抱任何希望,这样无论你将来是什么嘴脸下场,奴婢也都不失望。”
说完便掀帘子转身进屋,把白采芝一个人撂在这里,只把她闹了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碧红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看见白采芝这样。又见她额头上伤口渗出血来,便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那个……碧青惯是这样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不是这样想,姨娘别趁心,你还是赶紧回去吧,额头上的伤虽不大,经了风也不是玩的。”
白采芝心中一松。暗道碧青最是个精明心肠硬的,要让她回转心意帮自己可不容易,但眼前这个碧红,那才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又是个耳根软的,只要扮的可怜些。说的和软些,那保准没几天功夫就倒过来了,到时候可是自己的大臂助。因想到这里。便委屈点点头,又和碧红着意的说了几句话,方才回身往自己屋里去了。
碧红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心情复杂,在门边叹了口气。方掀帘子进屋,就听屋里薛夫人问她道:“她走了?”碧红点点头道:“是。奴婢眼见着她回自己屋里去了。”
薛夫人叹了口气,见碧青头也不抬只拿抹布擦着桌子,碧红却是怔怔出神,因便咳了一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这件事?“
碧青站起身,冷冷一笑道:“太太,白姨娘的话,奴婢是半分也不信的,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太多想想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吧,可别再被她哄骗了。”
碧红却在一旁期期艾艾道:“也……也别就把人说死了,老话还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呢,比如大爷二爷,从前那是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主儿,现如今又如何?和亲家少爷一起在前院守着,宁可受冻都不肯回后院呢。”
碧青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你就是个耳根子软的,看着吧,白姨娘这几日非在你身上下功夫不可。她如何能和两位爷比?两位爷那是骤然遭逢大变,所以才有了担当。浪子回头?那也是有理由的,没有个无缘无故就回头了的道理。白姨娘又有什么理由了?是,奴婢这话也说错了。太太不信就看着,奴婢敢断定,姨娘忽然就变得又这样懂事,不遗余力的悔改,必定是有个势利缘故在其中的。”
碧红让碧青说的哑口无言,心里又不服,忍不住呐呐道:“你说有缘故?到底是个什么缘故?我就不信,我这些日子也是顾全着四处的事,怎么就没见有什么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