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就不由得叹息,暗道伤心?我上一世里何止是心?心肝脾肺肾都让这妹妹给伤透了,这一世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她的死活?心中想着,嘴上却饶有兴趣问道:“哦?爷此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沈千山冷笑一声道:“她因为太子这两次事情,心中便存了和你那姐姐划清界限的想法,这不是糊涂之极是什么?说到底,这两次事情真也好假也罢,是太子惹出来的,关你二姐什么事?划清界限?也该和太子划清才能避免将来可能受的牵连,只是咱们家这个身份,能划得清吗?她只顾着明哲保身,却也不想一想,这个身,真不是她想保就能保住的。”
宁纤碧想到那一场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大劫难,默然不语。然后身子就被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听沈千山笑道:“阿碧莫要担心,我不过是说说而已,皇上现在对我和父亲也是信任恩宠有加,如今看来,让太子禁足,未尝也不是一种保护措施,后事如何,实在难以预料,咱们也不一定就会遭遇什么挫折磨难的。”
宁纤碧心中一动,听了沈千山这番话,脑海中只觉着模模糊糊似是有什么灵感一闪而过,只是又抓不住,因仔细回想着对方每一句话,那一句“未尝不是一种保护措施”倒是给她一些启发,只是仔细想了想,终究还是参详不透,耳边又有沈千山软语求欢,到底也没让她再想下去,便沉溺在丈夫带来的欢爱之中。
转眼间便到了第三日上,这一日清早,宁纤碧去辞过了大长公主和薛夫人,便和白采芝坐了马车出府,在门口稍等了一会儿,沈千山下朝归来,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两马车礼物,又问了宁纤碧几句话,便指挥着马车往伯爵府而来。
一路走来,沈千山便在马上探下身去,笑着对车厢里的宁纤碧道:“马车里闷热,倒是撩开帘子看看外面景致的好,这些该都是你熟悉的吧?如何?看看两年来可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宁纤碧果然笑着探出头去左右看看,一面感叹道:“没怎么变呢,咦?那里开了一家新店,从前没见过的。”话音未落,沈千山也直起身子去看,笑道:“是家点心铺子,不如买些回去尝尝?”
宁纤碧笑道:“胡说什么?怕府里没有你吃的点心不成?更何况,若说点心,又有哪一家能比表哥铺子里的点心更好?这一次咱们回去,表哥也必定知道的,还怕他不带些回去吗?”
沈千山听妻子这么说,也就不言语了。马车继续走着,他就时而探下身子和宁纤碧窃窃私语,及至拐过这条街,就到了前门大街,沈千山便笑道:“是了,当日迎娶你的时候儿,迎亲的队伍便是从这条大街上去的王府,如今想起来,那一天的情景竟似历历在目。只是那会儿你还恼着我,这一路走来,只让我是百感交集,倒不如今天这般,心里全都是喜悦欢欣。”
让他这一说,宁纤碧不由得也想起当日情景,小声笑道:“只有你百感交集么?难道我就不是百感交集?在花轿里想着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答应我去皇上面前辞婚,却又没办成。”
话音刚落,沈千山便咬牙道:“这话可诛心不诛心?难道我没去求?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的话你当是玩笑?那是真跪了一夜啊,跪到最后,膝盖都差点儿碎掉了,结果还没人心疼,只有雨点和珠玉帮我上了点药酒,谁知竟还落了埋怨。”
夫妻两个在这里悄悄说笑,浑不觉身后那辆马车里,白采芝也掀开了帘子,静静向前边望着,夫妻两个恩爱甜蜜的模样,如同烧红了的针一般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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