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禁就暗暗埋怨蒋经,心想好歹也是走南闯北有过见识的,怎么就看上了那个丫头?明明长得也不出奇,性子也不是顶好,脑子里更是有许多惊世骇俗的想法,你是眼睛坏了才会看上她吧?
一念及此,忽然想起自己也正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对宁纤碧一往情深,人家那表兄妹好歹还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就是蒋经喜欢也算有理由,自己这只见了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多少的人,就把一颗心交出去了,又是怎么说?
“儿子,你素来不是关心这种事的人,何况咱们家和镇远侯府走的也不近,怎么如今你竟搀和到这里头来了?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吧?”
薛夫人也不傻,见沈千山如此热切,不由得也起了怀疑,旋即皱眉道:“莫非是你看上了哪位姑娘,那位姑娘却喜欢蒋家那个小子,所以你才这样的费尽心思破坏?”
到底是在宅斗中长大的,沈千山那点小心思让薛夫人一猜就猜了个正着。当下心中一凛,连忙笑道:“母亲又多想了吧?如今边疆战事正酣,儿子只想着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上战场,哪里会在儿女情长上用心思……”
不等说完,就见薛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抚着胸口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在儿女情长上用心思吧,好过你非要死脑筋的上战场,娘亲老了,受不得一丁点儿刺激,你可是我的独苗儿,你若有个好歹。让我和你爹指望着谁啊?”
虽然换来了母亲的唠叨。但沈千山却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这总比母亲知道自己对宁纤碧的心思要好。
在事情未成定局之前,他决不能让母亲有破坏的机会,想也知道,宁纤碧的容貌性情,不会得母亲的青眼,所以他必要一鼓作气把事情定下来。
薛夫人听见儿子又提起自己最害怕的事,不由得把争强好胜的心思去了大半。暗道管她是谁,只要能牵住儿子的心,让他留在京里,不要整天想着上战场那种鬼地方,我就认了她这个媳妇。
沈千山不知道母亲心中早已做了让步,自然是绝不肯说破的,所以薛夫人的日子暂时还算是很好过。
沈家的日子好过,蒋经的日子却不算好过。
也不是不好过,而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铺子里的事情,如今有了宁纤碧提供的那个思路。他正兴高采烈的在脑海中列着计划,结果就听母亲带来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母亲说,表妹也知道那位姑娘,是极看好的?”
沉默半晌,蒋经试着问了一句,却见蒋姨妈点头笑道:“可不是?你六妹妹也说,那姑娘在勋贵千金中是极出挑的,可惜家境不好,若是家境好了,就配皇子也配得的,却没料想竟能被你得了来,这是天大的福气。”
蒋经淡淡道:“母亲,咱们是什么身份?那样门第家的女孩儿嫁进来,只怕日后不能有一点不如她的意,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
蒋姨妈忙道:“你六妹妹说那姑娘温柔可亲知书达理,绝不是心机深沉喜欢拈酸吃醋的,你就是信不过娘,难道还信不过你六妹妹?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最外柔内刚的,看人也明白,她既这样说,那定然就是好的,难道她还会害你?”
蒋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道:“这事儿关系重大,让儿子且好好想想吧。”说完便要转身出门,却听蒋姨妈在后面轻轻叹了口气道:“娘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的心思了,只是儿啊,虽说你和你六妹妹相识的日子更长,然而刚刚那会儿我看她是真心为你高兴,看来她对你,并没有什么心思。”
蒋经的拳头紧紧握起来,淡然道:“母亲多想了,儿子对表妹,亦是像妹妹一样看待的。”
蒋姨妈叹了口气,暗道你若真是把她当做妹妹,这会儿听见这样一门亲事,怎么也不该是这幅模样了。然而她也知道,心病终须心药医,无论这门亲事多好,总要儿子心甘情愿的。
蒋经离了家,在外面逛荡了一会儿,只觉心下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