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一家住在附近,到的比他们早。见大姐来了,三舅首先迎上来,然后是三舅妈,小表弟,没顾上说别的,许妈先抓着三弟的手问怎么样了,紧张的手心冒汗。
三舅是个老实人,有些结巴,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三舅妈直接搭腔,“没多大事,二哥就是伤了腿,二嫂头上受了点擦伤,都不严重。”
许妈闻言松了口气,这才左右环顾,“雨澜呢?好好的怎么就出车祸了?”
“交钱去了,”三舅妈说道,“好像是那个小焦,也不知道怎么的,车没开稳,就撞到护栏上了,后面的车也没刹住,这前后一夹击,二哥才伤了腿。”
许妈蹙眉,“这也太不小心了,雨澜没事吧?”
三舅妈摇头,“她和小焦都没伤到,大姐,咱先去看看二哥二嫂吧。”
一大家子鱼贯而入进了急诊病房。二舅妈和二舅正并排躺在床上,手上都打着点滴,这会儿两人都睡着。二舅妈头上裹着纱布,脸色发白,二舅左小腿打了石膏,半吊在空中。
看起来伤的确实都不重。
过了会儿表妹雨澜拿着几张单子回来,见大姑一家也到了,松了口气。
只有遇到事儿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亲戚的重要性。不过如果表姐不在的话,那应该更美满。
这会儿要论最不想见的人,表姐许宁绝对排前三。
“大姑,姑父……姐。”
许妈拉住她的手,“吓坏了吧?你有没有伤到?”
张雨澜干巴巴说没有,眼眶却有点儿泛酸,家里除了父母,最疼她的就是大姑。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大姑只是简单问一句,她心里压抑的委屈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见侄女哭了,许妈本来还想问具体情况,现在也不好问了,忙把侄女搂进怀里拍了拍,“好了好了,别哭了,没多大事,啊。”
许宁旁观者清,她眉梢微挑,直觉表妹的哭声里不是纯粹为了父母担心。小表弟张明明凑过来小声嘀咕,“她还有脸哭,二叔二婶出车祸全怪她。”
小表弟今年刚读高一,已经进入了中二期,平时不怎么爱学习,喜欢非主流,认为那是时代最流行,头发留得半长不短,还烫了烫,蓬松的像只小松狮,左边打了一排耳洞,不上学的时候会戴着一串仿红宝的耳钉,要不是长得还算漂亮,实在没法儿看。
“又想找我敲诈东西?”许宁似笑非笑看着他。小表弟有些小精明,平时最爱找她要东西。不过因为要的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东西,所以十次里有九次都会答应。
张明明就知道表姐比堂姐上道儿,他嘿嘿笑,腆着脸说,“我篮球该换了,姐,你帮我买个新的呗,不贵,就二百多。”
许宁还挺愿意宠着他的,见长辈都围在表妹身边,就和表弟使个眼色,俩人一起出了病房,噢,怀里还有个小豆丁。
病房外并不冷清,人来人往很热闹。
张明明如此这般的把之前偷听到张雨澜打电话的事和表姐说了。许宁这才知道原来车祸不是偶然是必然,为什么说是必然呢,因为导致车祸的主因是表妹和焦涛在行车途中吵架并动了手,这才致使车子撞到了护栏。
这俩人大脑是什么构造?
猪都比他们聪明!
“姐,你说二叔二婶出车祸全怪她?”对堂姐,他打小就不喜欢,还是表姐好,漂亮又温柔还有求必应。
许宁心说,来的路上刚想着表妹和焦涛长久不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该说她看事精准还是该说乌鸦嘴?
“行了,这事儿谁都别说,你爸妈知道吗?”见表弟摇头,许宁把小侄子递过去,然后翻钱包,抽出六百块钱,“你上次不是说喜欢一款帆布鞋,回头一块儿买了吧。”
三舅家生活条件不是很好,舅舅舅妈是夫妻档跑出租,每个月辛辛苦苦又零零碎碎,加上三舅妈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最后也存不了多少钱。虽然表弟有点儿不上进,还喜欢非主流,但本质是个好孩子。既不像别的同龄人喜欢攀比什么的,也从不打架惹事。
就是有点中二罢了。
张明明和表姐关系好,就没客气,大大方方接过来,笑眯眯道谢,“姐,有情后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