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然转头,忽然就对上了百里宸若有所思的笑容,登时明白了那个好心人是谁,一抿唇,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转过了头来。
如今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流砂已经是罪人,而且她根本就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云悠然就是幕后的主使者,因此她的话并不能全信。
而那些猫薄荷让所有的人都成了嫌疑犯,因而,如今大家能做的就是等,等到找到那个最后的证人流月,那么事情就好解决了。
地上的所有人都格外的紧张起来,所有的人仍旧都跪着,只因为皇后并没有要她们起身的意思,而轩辕璟玥则是一脸冰霜,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最后一个被派出去的太监急匆匆的冲进了暖阁,跪倒在了地上:“回皇后娘娘的话,流月找到了!”
“将人带上来!”遇到了云悠然这样一个对手,皇后一时间觉得有些头疼,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将夕颜公主从这件事情里头摘清楚,她的女儿绝不能搀和到这件事情里头去。
“回禀娘娘的话,流月……流月她死了。”那个进来传话的太监头垂得愈发低,生怕自己所说的话惹恼了早就已经不耐烦的皇后娘娘,声音越来越低。
皇后蹙眉,那么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件无头公案了?
若是这样,那么将要处决的人也就只有流砂一个人了,至于云悠然最多只是传出去名声不好罢了,哪里能因为一个罪人的话就定她的罪。
“可让太医验过尸了?”百里宸反倒是云淡风轻,反正他站哪儿都挨不着,这个时候云悠然若是说话便显得太过刻意了,反正放猫薄荷的大忙都帮了,这点动动嘴皮子的小忙他也就顺道了。
“太医已经验过了,发现人是溺死的,不过是临死的时候左手之中握了这样一样东西。”禀报的太监立即将东西呈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探头一瞧,只见是一颗圆润的珍珠,急忙转身奉到了皇后的面前,如今这件事情能不能解开全凭着这一颗珍珠了,所有的人自然都探头过来。
“娘娘,还请娘娘做主啊,这流月是奴婢的亲妹妹,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一次才会请了这个戏班子过来的,这颗珍珠想来是端静县主身上的,妹妹这是在告诉我杀害她想要毁灭证据的凶手就是端静县主啊!”流砂眼珠子一转,登时扑上前去,抱着皇后的腿大哭嚎啕起来。
流砂是知道的,夕颜公主预谋命人杀死了流月,并且让人偷了云悠然身上的一样东西来嫁祸给云悠然,这样所有的人证都死绝了,而物证又是不会说话的,云悠然这一次绝对逃不过她们的手掌心。
夕颜公主看着流砂死到临头了仍旧是要完成自己的意愿,心中欣然,想着云悠然这一回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抬眼看去却没有看到云悠然脸上那令人讨厌的平静破碎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愈发厌恶恼恨起来。
为什么这个女人无论是碰到什么事情都像是木头一般,几乎没有半点感情,就连让她看到云悠然慌乱、无助、痛苦的机会也没有,当真是无半点乐趣。
“端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本宫记得本宫说过,如果你乖乖认罪本宫就给你留一个全尸,如今你当真是要让自己连一点儿颜面都没有吗?”皇后的仁慈之意流露,菩萨般温暖的眼神恍如一只无形的手在召唤着云悠然一般。
云悠然对于这种虚假的流露只是觉得深痛恶觉,而脸上却露出了淡漠平静的笑意:“娘娘,你们说了那么多,可否给臣女机会辩白一二?”
令人可怕的镇定。
若是这个时候云悠然慌不择路,大哭嚎啕,皇后还能借机训斥几句,随后一杯毒酒赐死也就算了,可是如今这丫头偏偏就妖怪附身了一般,似乎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恐惧,这反倒让皇后不拒绝了。
“你还有什么想要申辩的?”皇后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懊恼,其实她的心早就已经乱了,而耐不住性子便是此时的一个大忌。
“臣女想要看一看娘娘手中的这枚珍珠是不是普通的东珠罢了,确定到底是不是臣女的,毕竟珍珠这么小,而且大多数都长得一模一样,谁知道那颗是谁的呢?娘娘说是不是?”云悠然说完上前了几步,落落大方的对着皇后伸出了手。
皇后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这个小妮子一直在牵着鼻子走一般,对方不急不缓,不骄不躁,不吵不闹,将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做,反倒叫人不好拒绝了。
她倒是不想给,可是不给岂不是显得她心虚了,可是给了万一云悠然真的查出了什么,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娘娘?”云悠然一咧嘴,露出霜白的牙齿,带着森然的冷意,令皇后莫名的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就递出了手,“多谢娘娘。”云悠然欣然接过,低头谢恩。
仔仔细细的将那颗珍珠捏在手中观察了良久,最终转头对着皇后笑道:“很可惜,娘娘,这颗珍珠并不是臣女的,流砂根本就是与人串通好为了污蔑臣女!而真正的凶手恐怕就是这颗珍珠的主人。”
“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吗!”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清嫔,忽然刻薄的对着云悠然叫嚣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正常。
云悠然极快的就注意到了这点,转而反问道:“清嫔娘娘站得远,自然是没有看到这可珍珠上刻着的字,只是这字太小想必是哪位微雕大师的作品,恐怕是看不清了。”
云悠然叹了口气,瞟了一眼皇后,皇后心中一惊暗道:莫不是这个云悠然连自己有什么东西都能够知道吧?
皇后刚想要装作不知,却见轩辕璟玥已经上前恳请:“本王记得本王去年千秋节的时候曾经送给母后一面玲珑宝镜,能够放大物体,不知母后是否能借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