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衣看在眼里,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指着骂道:“你这逆子,亏我苦苦寻了你数十年,现在一和这贼魔相见,你竟然只念他的感情,把为娘的吩咐丢在一边。”
这么多天,遮英和灿衣相聚,母子之情已深,现在去听母亲的话音时,已经微微颤抖,自知母亲生活得痛苦,自然舍不得她生气,只得一挥明魂,直向岸西而扫。
岸西明知那明魂厉害,向旁边跳开。虽然遮英仓促出手,却也解了阿那之围,闪跳到一边。听灿衣又道:“阿那祖爷爷,你只管回来,自有遮英对付这贼魔头。”
阿那看看遮英,犹豫不已,但是明知自己不是岸西的对手,也只得一个飞身离开去,归到队列中。
此时涂桑树边上,只留下遮英和岸西两个,各自空中悬停着身体,相距两丈之遥,各自对视着来看,都不出手。一个敬父,一个爱子,哪里厮杀得起来。
两个正在对视着,忽听灿衣又向这边喝骂道:“你这遮英,区区数十天和我相处,你便嫌我烦了吗,是不是因我相貌丑陋,才会让你不听我话,我有今日之丑,也全是被这贼魔所害,当初我在天尹,也可为美艳出众,正是被这贼魔占有,身受魔物质感染,才会有我现在的丑陋。还指望你为我报仇呢,却原来你早把我丢在一边不顾。”
母亲之话,遮英句句听到耳内,明知母亲之苦全是岸西造成,但是眼前的岸西曾对自己十分关爱,前日正是他用自己的意念来助自己扩张意脉,自己身内还有他八道魔影,他是魔族不假,但他却对自己慈祥,怎能对他动手。
但是母亲声嘶力竭地喊,又怎么能不遵从。犹犹豫豫把手挥出,两道森白人影,直向岸西而去。岸西一个闪躲,跳开去,切切来道:“遮英,你真的要打我么……”但是话只说到这里,后面的却止住了,因为在森白明魂映照之下,明明看到遮英双眼里堆满了晶晶之泪。
虽然这孩子是自己亲生之子,但是自己多处对不起他,先是自己把他寄养,后又当场不认他,到现在,因他是自己和非魔族生命的混血,魔族也中容他不得,可怜的身世,现在又有可怜的处境,他母亲声声逼着他来打,他又不肯。
岸西自思自忖一番,早也双眼里含泪,道:“来吧,只管来打杀我,若能死在你手,也算偿还了你们母子的一场孽债。”
偏偏越是这样,遮英越是下不得手。只把一身的明魂缩在一起,泪水也向腮上挂来。虽然他无意出手,但是母亲灿衣的话又字字传来:“……我本是天尹国母,正是你这贼魔父亲把我诓骗,先是骗着占我身体,再胁迫我带魔族进入天尹,我若不从,他扬言便把他和我之事公布天尹诸人知道,正是因为他,让我成了天尹的大罪人,一直以来,我恨不得喝他之血,食他之肉,怪我懦弱,生生从了他,不但我们天尹遭难,也忍着魔腐之痛把身体给他,你若认我,今日便杀岸西,你若留他性命,来日休想再见为娘。”
遮英听着那话,自然也能体谅母亲痛苦,只得双手控制着明魂向岸西再次劈来。岸西也不躲。只是口里道:“只管把我来打,你母亲受我所害,活得痛苦,今日不要再违背他。”
眼看着那两串明魂,如两道山岭般直劈下来,岸西也把双眼闭上等死,但是那两串明魂打到他身上时,突然又变得软起来,如枝条一般。
“啪啪”两声,抽打到岸西身上,并没有要他性命,只是抽着岸西斜飞到一边。遮英有心就此停止,但是一边灿衣又把言语催他,不得已,只得一个飞跃跟上去,又把明魂举起,但是落下去时,也只是抽打而已。
灿衣一边催促着,遮英不住的舞动明魂来抽岸西,岸西虽然也有高强的意念,但此时面对亲生之子,却不还手,任条条明魂抽过来,空中连连相滚,最后意念提不起身了,又落到地上。
遮英哭泣着也跟到地上,虽然遮英无意要岸西性命,但是那明魂连番抽打十几次,身上早出现道道伤痕,口里也吐出血来。
即使如此,又怎么解得了灿衣胸中那恨,又把言语来催遮英:“你这遮英,如此对他下手,只是挠痒么?若你还认我这母亲,便一下杀死他,我知道你有这能力。”
遮英听见,只是哭泣着,似没有听到,那明魂抽下来时,仍然是软软的来。只听灿衣再次喝叫道:“你这可恶逆子,今日你若不杀岸西,为娘便死在你面前。”说着时,也一个飞跃,落到地上来,双手舞动,罩出一记白虹,如枪如剑,横在自己的前胸上。遮英闪眼看过去,吓得一惊,只此只要自己不随母亲的意,她一个意念下来,那道白虹当胸而穿,便没有了母亲性命。
没有办法,也只得改变明魂性质,层层叠到一起,如一个硕大的冰山一般,方圆数十丈,横着向下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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