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徐乞、那位後生名唤君弃剑。他有另一个名字,是为叶敛。二位大人想
必不陌生。」
路嗣恭连连点头、郭也似是恍然大悟。
跟著,路嗣恭忙展臂向椅,连道:「三位请坐、请坐。」
三人致礼後,分别就坐:皇甫望居右首一位、徐乞居左首二位、君弃剑居右
首二位。
路嗣恭就主位、郭居左首一位。
分别就坐後,路嗣恭道:「三位远途来此,必有要事?」
一听这话,徐乞眉头就紧了。
这路嗣恭虽然还算是个好官,但实在窝囊了点!敌人都快打到家门了,竟尔
毫无所觉?
皇甫望以眼神连连向徐乞示意,他知道徐乞是个直性汉子,喜怒形於色,但
此时却万万不可失礼。徐乞神色恢复如常後,皇甫望便道:「吐番已有大量骑兵
於摧沙堡集结。」
郭道:「摧沙堡乃吐番重兵屯集之处,集结骑兵,不足为奇。」
路嗣恭也道:「摧沙堡素来兵多,但自去年四月叶公子说退吐番兵後,已有
年馀未曾进犯国土。即使集结重兵,也不需过於紧张。但话又说回来,所谓大量
,究竟多少?」
「十万!」徐乞大声回道。这两人毫无忧患意识,真教他怒火中烧了!
这数字却教郭与路嗣恭当场怔住。
朔方兵马总共也只不到三万,吐番竟聚集了十万大军?即使留下一半驻守摧
沙堡,数量也还直逼朔方总兵马的两倍啊!
一怔之後,郭随即站起,道:「我马上致书副元帅,请其带兵来援!」
所谓副元帅,即是其父郭子丁。
「致书那是要的,但只怕迟了。」君弃剑说道:「郭副元帅兵驻州,距灵
州足有六百馀里。待其整兵来此,再怎样急行也得四五天时间。且远来疲乏,若
遇吐番兵突袭,决计抵挡不住。届时大军溃散,回天乏术……」
路嗣恭原本已要叫人准备文房四宝,又听君弃剑所言不错,不禁慌了手脚。
郭则盯著君弃剑,道:「你太镇定了。」
君弃剑一笑,道:「那又怎地?」
「你有对策!」郭极为笃定的说。
君弃剑扬眉、耸肩,一脸的不置可否。
有对策,也是我的事。
郭此时也起疑了 ̄难道这些人只是来说这几句话,令自己有点戒心吗?他
们聚集人力,并不是为了助朝军抵御吐番?
心里有想法,但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再怎么说,他至少也是堂堂朔方兵马使,难道要向一介草民低声下气?
皇甫望见气氛已,忙道:「郭大人只管致书予副元帅便行。如果近日内吐
番有所动作,我等自当竭力。」
听皇甫望如此说法,路嗣恭松了口气,道:「那么,我等又应当如何?」
「今夜。」君弃剑淡然道:「今夜是中秋,城中只管灯火通明,同时大开四
门。」说完,便站起身。
皇甫望与徐乞见状,也双双起身,同时告辞出门。
「废物!」路上,徐乞咒骂道:「难怪安禄山、史思明一起事便打下半壁江
山!根本是朝无能人!」
皇甫望与君弃剑皆不出声。不反对,其实也等於赞同。
随即,三人同时止步,盯著正前方。
对面是另外三个人,两男一女。
君弃剑见此三人,向皇甫望道:「皇甫伯伯,你说盯著我们的人,就是他们
?」
「就是他们。」皇甫望笃定的回答。虽然对方身份不明,但也不值得堂堂的
『天下第一人』害怕。
未料君弃剑闻言,竟尔失笑道:「那么,我们不用去买鱼肉蔬果了。」说完
,便走上前去,招呼道:「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面前三人,自是回纥行商瑞思、宇文离、白重。
瑞思看看君弃剑,再看看他身後二人,忽尔感觉到那两人的气势……
君弃剑见到瑞思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笑道:「不用介绍了吧?」他当然非常
清楚,瑞思有多么精明。
「你的朋友?」徐乞上前来,问道。
「嗯,他们是回纥人。」君弃剑回答。一顿,又道:「找我到涿鹿的,就是
他们。」
「吐番要打来了。」瑞思说。
这句话的语气,可说是半问半答。
她也已看出现在的情势了。
段钰毁去半座逻些城的传言,他们也有听闻。朝廷方面自讥为过份夸大不
实,不予采信;便是武林中人有些也是半信半疑。
但亲眼见识过段钰身手的人,绝不会有丝毫怀疑!
当然,徐乞、皇甫望、瑞思等人,自属信之不疑一类。
「你们要避开吗?」君弃剑问道。
回纥与吐番、唐朝,如今狻有三国鼎立模样。
瑞思不假思索,摇头。须臾便道:「依我的看法,回纥最好支持唐。」
言下之意,他们也打算参与这场防御战了。
其实在君弃剑算计中,虽然参与此战的共有八千多人,但多只是不习战阵的
莽汉武夫,即使要各帮各派的帮主、掌门领弟子作战,变数也实在太大。
就连徐乞与皇甫望,都不能称作『善兵』。
相对而言,瑞思灵活的头脑,倒极为适合形势瞬息万变的战场。
当下听到瑞思的回答,君弃剑也不禁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