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太玄后山一片静寂,只听得到泉水流动和鸟鸣的声音,山脚旁小木屋的内室,萤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淡淡地笼罩木床上正盘膝静坐的人。
苏悦眼观鼻,鼻观心,此时已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仿若世间只剩她的丹田一处,气随意生,丹田聚气,神随气转,气随神行,她开始能感受到丹田处有一团气开始聚拢,然后她试图引导这团气运行至全身,这其中颇有一番趣味,就好像赶着不听话的小孩子到她想要去的地方,直到慢慢地让它走得顺畅。
可是等意念消散,那团气也消失不见了。
苏悦慢慢睁开眼,思索半晌,吁了口气,眉眼间皆是笑意,“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原来是这样啊。”
她在清欢老道离开之前抓着他问为何自己找不到气感,清欢老道就是丢过来这八个字,苏悦把这八个字细细琢磨了半晌,再次沉下心神,意守一处,调匀呼吸之后开始打坐,现在方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苏悦激动不已,她这是摸到了一些门路了吧?
入门法诀上说,是时一团阳气聚满下田,昼夜温暖如阳春之日,则炼气初成,到那时应该是炼气一期了吧。
苏悦眉开眼笑,相比之前的没头乱撞,自己也终有方向可循了,她正要继续打坐再次体会刚才那种感觉,却听插好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你这个小乞儿居然还敢来太玄?”
苏悦急跳下床,冲出来定睛一看,果然是在问仙城遇到的那名女子,好像是叫若玉的,她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苏悦看了一眼断掉的门闩,心下恼怒,淡声回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若玉面色发狠,恨声道,“你害我那般丢脸,还害我被云霄师叔责骂,他居然还那般回护与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还穿着他的道袍!”
这是从哪儿蹦出来这么一个神经病!
苏悦已是恼怒之极,她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更何况现在都被人欺上门了,她冷笑反问,“贱人说谁?”
若玉冲口而出,“贱人说你!”话音刚落她便明白过来,“贱人你敢耍我!”她袖子猛地一扬,一道劲风打了过来。
苏悦被打的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上,胸口一阵闷痛,噗地喷出了一大口血,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口鲜红的血,然后慢慢抬起头,眼睛里一片沉黑。
若玉的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小贱人,看到没有,我若是要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她慢慢踱步走过来,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呢,本姑娘又是再心软不过的,你若是快快滚出太玄,本姑娘还可以考虑饶了你这一次。”
苏悦慢慢直起身,靠在墙上冷笑,“这话等你何时做了掌门之后再来与我说吧。”
“你!”若玉又要扬手,“你以为本姑娘不会打死你?”
“你可以试试看,”苏悦直直地盯着她,似笑非笑,眼神里一片寒意,“不过我可不保证清欢和清邈道长明日吃不到糖醋鱼会不会勃然大怒。”
若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尖声道,“你敢威胁我!”
苏悦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