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老糊涂啦?”突彘族长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恶狠狠地道:“你忘了豨豕王那头蠢猪是如何看不起我的了?你也忘了大巫祭让你当众学猪叫的耻辱了吗?这些都可以忘记,但你难道就忘了咱们默默积累的那些财富了吗?你舍得丢掉,我可舍不得!”
突彘部族长眼中放射出骇人的精光,阴声道:“我们的敌人只不过是卧牛部,虽然觉醒了图腾,但它还不过是个拥有一等祭魂的部落,能有多少图腾战士?只要我们杀个回马枪,夺回营寨,夺回我们的财富,我们就有机会重燃图腾之火,再次重夺取代豨豕部的机会!我们若是直接投靠豨豕部,你觉得得到铜矿位置之后的豨豕王和大巫祭,还能饶了我们的性命?”
蛮巫大长老顿时哑口无言,低头认命。
突彘族长虽然贪婪,但他的话是正确的,豨豕部的那些贪婪之辈要是得知铜矿的存在,一定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突彘部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他和族长的性命更是他们掌握铜矿的障碍,必须铲除。
此时,突彘部的营寨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原本极为熟悉的家园,此时却有了一种极度冷漠的感觉。
当整座营盘完全出现在眼底之时,行色狼狈的突彘部战士发现在自己的正前方,整整齐齐地站着一队赤着上身的战士,沉默着,犹如雕像一般。
哗!
突彘部的战士登时大乱,一个个气喘吁吁,面露惧意!
与卧牛部的一战,尽管交手不到半个时辰,己方就已经败得彻底,要不是及时呼唤出守护神兽,只怕现场没有几个人能在那群蛮牛的冲击下生还。
几乎是一路奔逃般地速度,才勉强赶回营寨,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是有上百敌方战士守卫,而且明刀明枪地站在阵前,连营寨的防御优势都已抛弃,敌人这样的自信实在让己方感到绝望。
不过似乎这样绝望的气氛无法影响到有些丧心病狂的突彘部族长,只见他高高站在一块巨石上,振臂高呼——
“族民们,给我……”
旁边的蛮巫大长老连忙一把扯住突彘族长的衣袖,哀求道:“不要啊,族长大人,对方以逸待劳,我们连夜行军,这么冲上去,于我方不利!”
“滚开,你个老东西!”突彘族长一脚将蛮巫大长老踢翻在地,破口骂道:“你老眼昏花,却把我当成瞎子不成?难道你看不出那些身材瘦小的家伙们,不过是咱们手下的穴兔部奴隶吗?他们不过一百多人,有什么战斗力?敌人如此虚张声势,定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卧牛部的援兵,兵贵神速,你几次三番阻我进兵,到底是何居心?”
穴兔部的奴隶?
原本军心动摇的突彘部战士仔细一看,倏然大乐。
“真的是那帮挖地道的兔子……”
“是那帮废物!”
“族长果然英明!”
“TMD,老子竟然被这帮窝囊废给吓唬住了!”
“杀了这帮叛徒……”
“杀,拔了他们的皮!”
突彘部族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语,竟然振奋了早已涣散的军心,眼见人群士气高昂,顿时精神大振,再次高呼一声,道:“说得好,弟兄们,给我杀回营寨,夺回家园,救我父母妻子,献祭叛徒头颅,重燃图腾圣火!”
杀——
突彘部的七百战士,如同一群发情的公猪,凶光毕露地冲向对面百十人的穴兔部奴隶,他们要在这群懦弱的奴隶身上发泄全部的怒火,找回战士的荣誉!
没有命令,那百人奴隶不动如山,冷静注视着密密麻麻冲过来的突彘部战士。
“准备!”
位于队伍最前方的刑天,看到敌人距离己方只有五十步的时候,一声断喝,身后百名奴隶呼呼两声,提起手中大盾,握紧了长矛。
一共百名奴隶,分列四排,前两排配备大盾,最前排的战士配备的是双头狼战士的统一大盾,不但能遮挡自己,还能挡住旁边同僚的半个身子;而第二排和阵列两侧的战士,配备的盾牌五花八门,都是缴获而来;至于最后两排,则是双手持矛,没有盾牌,不过手中的长矛却是比前两排握持的长矛要长出去一大截,搭在了前方战士的肩膀之上。
每个人都是侧身站立,阵列站得极为紧密,后方战士用肩膀抵在前方战士的肩膀,一共一百人的方阵,凝成了一个整体,磐石一般的整体!
这是简化版的希腊方阵,适合硬碰硬的冲撞,刑天用来检验新军,最适合不过。百人方阵就像是面对巨浪的礁石,凝立不动!
几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
当密密麻麻的敌人进入十步以内,对方战士脸上狰狞的表情清晰可见,甚至连他们身上的汗臭味都扑鼻而来,刑天沉默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怒吼:
“投矛!”
咻,咻咻!
前两排的战士突然将手中长矛立起,朝着近在咫尺的敌人疯狂投掷出去!
带着凌厉的锐风,五十多根长矛化为重型投矛,疯狂射入突彘部战士的身体之内,如此距离上,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