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湛莺妹妹心疼你刑天哥哥的伤势了?”刑天习惯地犯着口花花。
“呸!”湛莺怒目圆睁,喝道:“刑天虽是哥哥,但也不合格的很。”
“我怎么不合格了?”
湛莺一指老阿嫲的药柜,道:“全部落的续骨蛇皮,一共就百十来张,老阿嫲说,那可是青兕部留下来的古物,上百年都不舍得用上一张,可自打有了哥哥,短短十几年,用了个干净……”说完抖了抖手里卷成袜子般的“续骨蛇皮”,气不过地道:“这已经是全族最后的一张了,索性你再去断一条大腿,给你用了算了!”
刑天哈哈一笑,顺手一把抢了过去,“妹妹既然如此有心,这东西哥哥收了!大腿的事以后再断,东西先留在身上以防万一!”
“你——”
湛莺气得直翻白眼,跳起来直接一脚将刑天踹翻在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旁边的风仓看在眼里,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小兄弟倒是很会逗女孩子嘛……”
刑天端起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药茶,淡淡道:“特使大人说笑了,这是自家妹妹,从小打闹惯了的。”
风仓浅浅一笑,并未在这些边缘问题上牵扯太多,直接说道:“刑天老弟当然让人刮目相看,竟然能够在公平比武之下赢了敷纪。这简直……”
“大人与我之间不比如此客套。咱们还是直入主题吧!”
刑天放下茶杯,紧盯着风仓双眼,道:“从小人记事之日起,大人便是征收季贡的特使,直到今日,可有十几年了吧……”
“二十一年。”风仓答道。
“二十一年,大人一直负责征收事宜,涉及巨大的利益,看来大人当为风马族长之亲信了。”
“那是当然。”风仓傲然答道。
刑天干笑一声,又道:“我记得,当年在风大人手下做事的副手,那个什么草壬的,如今好像做了大人的顶头上司,总揽季贡事务的大总管了吧?”
当!
风仓将手中木头茶杯丢在桌上,猛然起身,怒道:“小子,我可不是到这里受你欺辱的……”
“哈哈哈,大人莫怒,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刑天连忙上前,将风仓扶回座位,倒茶递给对方,道:“如今我说一句,其实我们卧牛村与大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何以见得?”风仓露出嘲讽的表情,心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出来。
“大人,久居要位,说明您被族长信任,但始终不得升迁,又说明在族长眼中,大人能力有限,不足以提拔……”
风仓脸色发黑,但却没有再次动怒。因为对方说的不错。
刑天继续道:“对于某些想要掌握部落中实际利益的人来说,相比于那些能力强悍,又能立功的要职人员,大人的位置无疑是最好争取的。因为他们只要做到两点便足以。一是取得族长同样的信任,二是在功劳或是潜力上超过大人即可!”刑天指了指门外,“敷纪就是这样的人物。大人,我说的可对?”
风仓沉着脸,嘴硬道:“你这都是猜测,敷纪虽有背景,但想要动我的位置,却是做梦!”
“那大人可否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第一,大人扪心自问,这敷纪背后的势力,是否跟大人有的一比,甚至略占上风呢?”
“第二,他们与族长之间的关系,是否也可以和你争一日高低呢?”
“第三,族中像大人这样,素来没有军功,却能安然坐于高位的,又有几人呢?而最近,这敷纪方面的势力,有没有故意挑衅,招惹过大人呢?”
随着刑天的问话,风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风仓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见刑天嘿嘿一笑,道:“大人不用说了,我从你的脸上,看到了答案……”
“如果他们的势力与大人不相上下,与族长的关系又是同等重要,再加上风马族长喜好猛士……大人能够居于此位,定然不够安稳,只是靠着平日里积攒的信任勉强支撑罢了。大人你说,他们会没有胆子取代大人的位置吗?如果最近这些人还找过大人的麻烦,那无疑是试探大人的底线,已经做好了取代大人的最后准备……这一次**,就算大人一味忍让,恐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刑天切中要害,令风仓怔然当场。过了许久,他方才长叹一声,缓缓道:“敷纪等人,来头不小。乃是风马三十部之一‘烈蹄部’族长的侄子。三年前,烈蹄族长之女嫁入风马部,敷纪作为随侍护卫,一起归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