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以前,现在才知道,给殿下做这些的时候很高兴。”沈妱又将瓷碗凑到他的唇边,“所以殿下必须喝得干干净净,半点都不许剩下!”
徐琰果然依言喝完了,屋子里没有旁人在,娇妻在怀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想亲近。吻着唇瓣,摩挲着脸颊,哪怕为了她的身子要强压欲念,这样的厮磨亲近已经让人心笙摇曳。
沈妱吊在他的脖颈上,也贪恋这样的亲昵。
渐渐的外头天色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徐琰便带着沈妱到王府后头的静思亭去赏雨。只是雨景再美,崔詹的那张脸却还是会不时的掠过心头,扰得徐琰不胜其烦。
沈妱见他偶尔皱眉,便想起那张乱七八糟的宣纸来,“那个崔詹,让殿下很头疼么?”
“嗯,牵扯了很多重要的事情,身份却不很明朗。”
“殿下也查不到么?”
“目下还没查到。他是宁远侯府的人,查探时的动作不能太大,免得打草惊蛇。”
“宁远侯府的人?”沈妱皱着眉头,“那府上的三位公子,似乎没人叫崔詹吧?”
“他的崔姓是宁远侯赐的。”徐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蒋文英的女儿,你那个什么表姐,是不是要嫁进宁远侯府去?”
“哦,蓁表姐呀。”沈妱点头,“她跟崔澈的婚事是前年就定下的,今年十月里完婚。那天去外祖家的时候,听她们闲聊,秦霓下个月也要嫁给崔衍了,只是为人继室,况且秦雄又背着罪名流放,不会大张旗鼓罢了。”
“崔家肯要秦霓?”徐琰皱眉。
按理秦雄那样涉及军兵的罪臣,一旦获罪流放,极少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平常人也会忌惮一些。宁远侯府有个乐阳长公主坐镇,即便可能有霍太傅为这个外孙女说清,也未必扛不住,可他们居然还肯收秦霓入府,倒是件怪事。
沈妱对局势的了解毕竟有限,瞧着霍家那样横行霸道,只当是霍太傅本事很大,便撇了撇嘴,“可不是么。”
徐琰沉吟了片刻,霖霖的雨声里,思绪忽然清晰了起来,“当初蒋家跟宁远侯府定亲的时候,是谁提的主意?”
“这个……”沈妱皱眉想了想,当时就记得是蒋姨妈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说是蒋文英已经跟宁远侯爷说定了,两家里都愿意,至于是谁先提起的,她倒是不清楚。
疑惑的摇了摇头,沈妱咬着唇看他,“这桩婚事,不会有猫腻吧?”
——蒋蓁最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情,当初听了要嫁进宁远侯府那样的人家时就已经老大的不乐意,若是这婚事背后还有什么,那不是更让人头疼了?
“说不好,你先问问这个,若有事情,我会去找蒋文英。”
“那我明天就去!”沈妱不敢耽搁。
次日往蒋姨妈那里走了一遭,提起秦霓的婚事,继而论及蒋蓁,稍作打探后,蒋姨妈倒是如实的说了。当初那桩婚事是由宁远侯府提起的,崔澈是乐阳长公主嫡出的次子,品行容貌都是上佳,蒋文英心里也有结亲的意思,便说定了。
回到府里将这事儿跟徐琰一说,徐琰便冷笑道:“果真如此。”
“果真?”沈妱停下手中的筷箸,“殿下早就猜到了?”
徐琰便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也没多说。
五月二十的那天,京城下起了小雨。沈妱休养了多日之后,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因韩政那里看了书单还没消息送过来,她这里闲着没事做,记挂着这些天始终悬在心头的疑云,便叫人备了车马,往孟家去了。
雨天里出门的人少,孟家的两位舅舅如今都是在家赋闲,更是没多少访客来,府门前清净得很。
孟老夫人大概没料到沈妱居然会雨天造访,听得消息时,连忙叫人把沈妱请进了暖阁。没一会儿,大舅母田氏听着信儿也过来了,不过二舅母陆氏并不在,据说是今儿早起就被文忠侯府的人节奏了,沈妱也没放在心上。
闲坐着说了会儿家常,田氏是精明的人,知道沈妱不会无缘无故的雨天造访,瞧着没自己什么事情,就带着人先走了。
剩下个沈妱与孟老夫人单独相对,便提起了今日前来的目的,“前阵子我进宫去,在御花园里碰见皇后娘娘,她说了好些奇怪的话,像是故意针对我娘亲似的。”
她有意无意的看着孟老夫人的脸色,便见老人家果然面色微变。
沈妱心知自己猜得不错,便又续道:“外祖母您是看着我娘亲长大的,她在去庐陵之前,难道曾跟皇后娘娘有过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