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的时候,徐琰总算是精神奕奕的推门出来,就势一拐,进了沈妱的东厢房。
此时沈妱刚刚喝完了汤药,正皱着眉头往嘴里塞蜜饯,一眼瞅见徐琰走近屋来,不知怎么的心头一紧张,眉目舒展的同时,将一颗甘草杏仁肉未经咀嚼便咽了下去,虽说这东西甜软得很,到底喉间不适,连忙抓起茶杯灌了两口,而后抬起略微涨红的脸蛋。
对面徐琰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拊掌大笑,几步跨到她跟前道:“我就来看看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沈妱才不承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样能快点把嘴里的苦味儿带下去。”说着站起身来,见徐琰完好无损的长身而立,心里的担忧总算消去一些,忍不住便道:“殿下整夜未归,我还担心殿下受伤了呢。”
“是受伤了。”徐琰靠着旁边的窗台站在她面前,“今早郎中来来去去,你没听到动静么?”
沈妱信以为真,想着徐琰几个日夜未曾休息,又要在那样凶险的环境里与人厮斗,难免担心,“伤得严重么?”
“伤在胸口,很严重。”徐琰故意松了松领口,滚边的檀香色锦衣敞开,露出里面的中衣,俯身往沈妱跟前凑过来,脸上带着笑意,仿佛是要给沈妱看伤口的意思。
沈妱连忙侧过身去,脸上的涨红愈发明显,“还是别看了,我瞧殿下生龙活虎,想必伤处无碍。”
“怎么会无碍呢?”徐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压着声音认真道:“将近一个月没见你,日思夜想,这颗心都快不是我的了,还不严重么?”
这个人!沈妱大窘。鼻端确实闻到了幽幽的药味,想必他连日奔波,身上必有伤处。他的身躯几乎能倾靠在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痒痒的直透入心里,叫她小鹿乱撞。
咬了咬唇,沈妱强打底气侧头看他,便见那是深如幽潭的眸子里波光氤氲。
沈妱从没有想过,这位以冷厉悍勇闻名的战神,竟也会有这样的眼神和语气,仿佛盛满了温润的春水,诱人沉溺。
“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就想,能不能把你扣下来,时刻带在身边。那次路过庐陵,忍不住就来看你,哪怕是在泰宁剿匪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到你。阿妱,”他的声音陡然添了沙哑,“你想我么?”
“殿下……”沈妱有些怔忪,心底里似乎有一股热流在激荡,想要化作泪水流出来。她微微仰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渐渐有了雾气。
怎么会不想念呢?
那一晚旖旎的梦境,曾在深夜回味过无数遍。
那尊秘不示人的玉狐狸,成了心底最隐秘而甘甜的宝物,想起来时忍不住叫人微笑。
那是她从未体尝过的相思滋味,纵然极力的回避,极力的以其他事情来分神,却还是会不时的袭上心间,那样突兀,叫人避无可避。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样的缱绻缠绵,磨人心神。
“我也……”沈妱启唇,却见徐琰忽然凑过来,温暖的唇瓣封住她所有的话语。温柔的摩挲辗转,仿佛面对着最珍而重之的宝贝,舍不得叫她受半点伤害。可是心底里的情感却喷涌而发,叫嚣着冲入脑海,叫他忍不住想加重力道,吸吮她的唇瓣,抚摸她的脸颊。
怎么都不够似的,仿佛着了魔,意志一点点的被抽离,徐琰加重了力道,捧着她的脖颈,轻易撬开她的唇齿。
她的舌尖还残留着中药的苦涩味道,隐约却有蜜饯遗留的甘甜。
他轻轻的卷过来吮吸,甜蜜混着苦涩的滋味漾在唇齿之间,如同这几十个日夜的相思辗转。
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徐琰抑制不住的愈吻愈紧,想把她揉入怀中,融进身体,从此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都是他的,时刻相伴,形影不离。
用力的拥抱中,身体紧密相贴,呼吸急促不稳,有一种意乱情迷的况味。
沈妱只觉得透不过气,然而那些积压在心头的思念,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淋漓尽致的表达。她脑海里一片混沌,双手攀上徐琰的脖颈,生涩的回应着他的亲吻,激烈而温存。
一切都已远去,只有彼此纠缠难分,唇齿相依、呼吸交缠。
徐琰的自制力几乎全部崩溃,箍紧了她的身体,脚步挪动之间,已将她按在墙壁。迷乱的纠缠里,沈妱几乎喘不过气来,手臂挪至徐琰的腰间,生涩的拥抱。似乎隔着层层衣衫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沈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硬硬的顶过来,无意识的摩挲她的身体。
残留的意识猛然勾回,她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脸色登时如熟透了的虾子。
艰难的躲避了两下,徐琰却越贴越紧,沈妱忍不住将手收到他的胸前,想要推搡开来。
微弱的反抗终于唤回了徐琰的神智,他稍稍放松力道,低眸看她。
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在窜动激涌,一不小心便能失控而成燎原的大火,沈妱心里微微颤抖,喘息着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与羞涩。身体却不住的往后缩,像是想要嵌进墙壁中去。
徐琰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忍不住一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妱,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就是我的妻。”
呼吸还在她的耳边纠缠,他意犹未尽的亲吻在她的侧脸,想要沉迷其中,永不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