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人也不怕,一脸坦荡无畏地迎着他的目光,眼角眉梢都是妩媚,在头顶的琉璃灯下显得益发夺目动人。饶是迟宇新见惯了脂粉颜色,也不得不承认,何可人是个尤物。他也清楚地知道,她笑得越是艳丽,离他越是远。
“三少还有什么事么?”她轻启红唇,眼角微微扬起。
迟宇新沉了脸,“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哪能呀。迟三少若是说东,我绝不往西。”
迟宇新听到这话,直起身子,悠然地看着她,“那,脱吧。”
何可人一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不曾有过这样的行为,她自然一时就没能接受,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慢慢勾起唇角,脸色却是惨白的,连惯常流光溢彩的眸子都失了神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是吧?”
她说着这些,低了头,伸手就去解自己衬衣的扣子。因为今天没准备去公司,她穿得也休闲,白色雪纺衫,烟灰色裤子。
所有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露出内里杏色的内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胸部的曲线引人遐思。
她的指尖颤抖的厉害,脸部曲线因为她紧咬着牙关而僵硬了。心脏跳得愈来愈慢,一声一声,在心口回响着。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缓慢而寥廓地心跳声。
迟宇新走上来,握住她就要褪去衣裳的手,已没了方才的暴戾。那一双狭长眼里的温柔之色,看得她几近沉溺于其中。
“kerr,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将你捆在我身边。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迟宇新这话说得愈发反常,反常得叫何可人觉得陌生且不安。
他的定义是,他将她捆在身边。
于她,却是他将她从最不堪的境遇之中拉了出来。
即便此后的人生都要在黑暗之中前行,但,那又怎样呢?即便是虚妄,即便那么微弱,他也给予了她在黑暗中所需要的光。
何可人低了眉,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搁在他的脖颈之间。迟宇新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
“三哥,我很脏吧……”
无数个夜里,从噩梦中惊醒,想起那一段不堪的难以回首的过往,她都是一身冷汗地冲进洗浴室,将自己的身子搓得发红脱皮,趴在马桶上吐到只能吐出黄水来。
这副身子,恶心到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
环在她腰间的那一只手蓦地收紧,发了狠似的,将她死死地扣在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知道你最脏的是什么时候嘛?小时候跌在泥潭里,满脸满身泥巴的时候。”
算是安慰了吧?
她苦笑,脸埋在他胸口,“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辗转亲吻,汲取着她唇齿间的芬芳。不似平日里的粗暴,这个吻,轻缓而温柔。她微微抬着头,迎合了她的吻。
迟宇新解开她胸前的束缚,微微有些粗糙的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大力的揉捏着。她低低的娇喘着,呼吸渐渐急促。
他利落地褪去她身下的裤子,将她抵在沙发边上,抬起她的一条腿,慢慢地抵进她的狭窄紧窒之中,然后猛地一记到底。何可人惊呼出声,将他搂得更紧了些,眯着眼直吸气。
身体与身体的契合与摩擦。
何可人背靠着沙发,半坐在沙发扶手上,哪里还有力气去想旁的。
等终于结束之后,她殷红着脸,已然没了气力,只得松松地挂在迟宇新的身上。迟宇新低头,慢慢啄她的唇。
她半眯着眼,呼吸声有些重,却是均匀地。
迟宇新抱着她坐在怀里,低着头,吻她的额和脸颊。小心翼翼和温柔的动作。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呼吸温热地砸在她的耳朵上,“恶心吗?”
何可人怔仲了片刻,低了眉,没说话。
“想到那些事的时候,就想想现在。还是,你宁愿想起她,也不愿意想起我?”迟宇新一字一句地说着。
然后,她突然无可抑制地,直起身,紧紧地搂住迟宇新的脖子,低声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温柔,这世上,独独他能给。
唯有他,清楚知晓她所有的不堪。
九年前,她被姜瑜囚禁,她几次三番想要逃跑。有那么一天,姜瑜带着她出去吃饭,她坐在车上打开车门,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那时候,她甚至想,若是就这么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可是,最后却也只是摔断了腿。这之后,她便被囚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二十四小时被监控着。
姜瑜为了控制她,甚至给她注射毒品。她染上毒瘾,一旦毒瘾发着的时候,连最后的理智都散失了,只得由着姜瑜乱来。等到清醒的时候,她后悔到几乎想拿刀一刀一刀捅进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