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成喝斥道:“你怎知是高知府刻意诬陷沈尚书?你仅凭臆断就得出此结论,大为不妥……需知出此等事后,高家颜面无存,难道堂堂府尊会坐会视家族颜面受损?但是……这样吧,你连夜去一趟府衙,面见沈尚书,将这边发生的情况详细告之……至于孰是孰非,我不想计较,只是城内绝对不能有事,你可明白?”
彭大珩点头:“大人请放心,我这就去!但沈大人……并不在府衙,据我所知,他平日都在城中军营过夜……”
“什么?这……”
彭大成琢磨了一下,拍拍堂弟的肩膀,点头道:“政恭,无论沈尚书在何处,你都将消息带到。若你能面见沈尚书,请示一下他的意思……我这不是帮凶徒,而是帮城中数万黎民百姓……”
彭大珩激动地抱拳拱手:“大人对我有提携之恩,这件事我必当做得妥帖稳当!”
……
……
当晚,宣化城中大营。
中军大帐内,沈溪正在听取云柳的汇报。
云柳综合县衙那边传来的消息,大概明白事情的始末,虽不清楚县衙正堂商议出什么结果,但“高宁氏被沈军门侮辱”这一消息却探听到了。
云柳显得很气愤:“大人,高知府到底要做什么?居然敢对您横加污蔑,莫非是想与交趾兵马里应外合,谋取宣化城?”
沈溪轻抚下巴,揣测道:“以我观察,高知府性格怯懦,不像敢做出此等极端事情的人。反倒是那高知府的儿媳,此女行事乖张,桀骜不驯,之前我让人掌她的嘴,原本是想给她个教训,同时阻止她为城中士绅说情,谁想竟引发她报复心理,回去后便行诬告,导致出现这种情况……”
云柳有些难以置信:“大人,一个妇人怎敢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且失节之事?”
沈溪摇头苦笑:“一方米养百样人,女人一旦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不过,我倒是想要瞧瞧,他们纠结起来,到底要做什么!?”
云柳有些着急了:“大人准备如何处置高知府?或许他是被人蒙蔽……”
沈溪摆摆手:“你以为他不知情?大错特错!从你调查到的情况看,高宁氏自杀,其后丫鬟投井……这已不是一介妇孺能左右,高集必然在背后推波助澜……”
“要惩戒高集和高宁氏不难,难的是如何压下众怒!这里是南宁府城,毗邻边境,又站在对抗南蛮兵马的第一线,为维护城中安稳,实在不宜大动干戈……可问题是现在我被高家人摆到了城中所有人的对立面……”
恰在此时,大帐门外传来马九的声音:“大人,营外有人求见!”
“准!”
沈溪想都没想便回了一句。
随着帐门外匆忙的脚步声远去,云柳好奇问道:“大人,会是什么人?”
沈溪道:“应是前来通风报信之人,我就不信城中没有一个人怀疑其中有蹊跷,也无一人站出来为我和高知府斡旋,确保南宁府城的安稳。若阖城都跟高家人一般自私,怕是这宣化城早就不保了……”
云柳没再说话,凝眉思索,听到远处有喧哗声,沈溪摆摆手:“你且先躲到屏风后,之后来人奏禀,你听着别出声就是!”
连沈溪跟人商议事情都被准允旁听,在云柳看来这是沈溪对她充分信任的表现,心下甜滋滋的同事,恭敬行礼:“是,大人!”
云柳刚躲进屏风后,马九已带着一名衙差模样的人进来。来人三十多岁,脸上留着络腮胡,看上去精悍干练。
来人走到帅案前:“卑职乃宣化县衙铺头,特来拜见沈大人!”说完,来人单膝跪地,向沈溪行礼。
沈溪微微点头:“你是彭知县派来的?起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