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都不确定,那要如何是好?”那人显然是手下。
布衣男子目露杀机,“他们要上乘风号,我们也上,到时候就——”手刀一斩,“提了脑袋回去跟雇主确认。”
手下连忙翘拇指,“老大,这招高。”
“少拍马屁,这船晌午就要走,还不快去跟船大说我们要上船。”布衣男子不苟言笑。
手下一溜烟去了。
晌午,日远天苍。
蟒花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光脚趿双拖鞋走上甲板,满意地看到已经松开捆绳的帆。
“老大,咱不是下午才走,好端端突然改成晌午?”一个蓬头散发,满脸胡渣的男子说话带些抱怨。
“老大甭理胡子,我去找他时,他枕着菊娘的大腿睡得好像要嗝屁了一样,听到立刻要出发,当然舍不得温香暖玉。”正在收锚的男子又高又壮,竟打赤膊,上身都是肌肉疙瘩,肤色赤红。
“呸,你母亲的要嗝屁!”胡子骂道。
壮汉大笑,“对,对,没有嗝屁了还流口水的。”
壮汉身旁的船夫们都肆无忌惮笑起来,连蟒花也不例外。
采蘩一上船,正好听到这段话。她虽然不觉得什么,不过旁边的姬钥皱紧眉头。
他双手往雅雅耳上一捂,大声干咳。
“哦,大妹子守时啊。”蟒花啪哒啪哒朝采蘩走去,大嘴咧笑。
“好说。”采蘩一手牵着雅雅,环顾四周,“可是,蟒大哥,我以为你这是客船,却像货船。舱房如此小,没法住人吧?”
蟒花嗅嗅鼻子,没大所谓,“大妹子错了,我这是货客两用船,既能载客又能载货,舱房都在船肚子里,宽敞得很,又不怕让人找上门。还有没有别的行李,我让弟兄们帮你拎上来。”
“如蟒大哥所见,我们姐弟三人就身上的包袱而已。”尽管姬钥使劲往回拉她,但采蘩并不打退堂鼓。这些人虽然莽气很重,但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确实是有经验的行船好手。
“那就好。”蟒花又对胡子喊,“刘管事来了没?”
“还没有。我跟他说要早出发,他一脸不乐意,说约了人喝酒。”胡子没他老大的眼力架儿,只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姑娘和两个脏兮兮的小孩,瞥过就算。
蟒花往码头上看了看,“既然如此,开船吧。”他说一不二的。
胡子很为难,“老大,没有这样的,载了货却把货主丢下,万一他告咱们偷他的货怎么办?”
“他不过一个管事,货到陵郡会有别人来提,告我们什么?我说晌午开船,他过时不到是他自己的错。契上写得很明白,货上船后,出发日期以我的判断为准。”蟒花一挥手,“起帆!”
好强横!采蘩心中居然安定了些,随一个船夫走到底舱去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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